陈标拍打了两下朱元璋捏他腮帮子的手,让混蛋爹把爪子挪开:“别好奇了,我说。”
朱元璋瞪大眼睛,像个傻憨憨一样等待着什么东西能让自家儿子羞恼得脸都胀红了。
陈标没好气道:“我不在乎名声,也在乎、在乎……”
陈标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越来越红,连额头和耳根都红了,整张脸变成一颗熟透了的大苹果。
“在乎可能被他们祸害的无辜百姓。”陈标支支吾吾,“我教会了他们本事,他们用这些本事作恶怎么办?所以能教就教呗,教不了断绝师徒关系。”
陈标心底的那些小自私又冒了出来。
我尽力教导了!如果他们还做坏事,只要我断绝了师徒关系,就和我没关系!我不会为他们祸害的人愧疚!
陈标越想越理直气壮:“没错,就是这样!”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视一眼,疑惑道:“可是标儿,你这话有什么值得尴尬的地方吗?你脸都红透了。”
陈标红着脸道:“说什么我在乎黎民苍生,你们不觉得很羞耻吗?”
朱元璋看向马秀英:“会吗?”
马秀英露出困惑的微笑:“不会啊。”
陈标解释:“为了黎民苍生啊!你们不认为这种口号很中二很羞耻吗!”
朱元璋道:“中二是什么意思?但怎么会羞耻。有这种志向很正常,也很好啊。”
马秀英摸了摸儿子发髻上炸出来的毛毛:“是啊,标儿有这种志向很好,为什么会羞耻?”
陈标:“……”
咦?不羞耻吗?不尴尬吗?不中二吗?
陈标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难道是自己穿越者的思想再次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其实在这个时代喊“为了黎民苍生”的口号是很正常的事?
陈标难得回应天一次,在大明建国后汇聚应天,在中央朝廷做官的几位大先生都来拜访。
连叶铮都回来当了户部尚书。
“我老了,有些走不动了。以后陈启和薛知默跟着常元帅去屯田。”叶铮笑道,“其实我倒觉得常元帅很适合当这户部尚书。只是把常元帅留在应天,太暴殄天物了。”
常遇春这块“屯田元帅”金字招牌,是叶铮倾尽自己所学的心血结晶。叶铮当然希望物尽其用。
陈启和薛知默是叶铮的大弟子和三弟子。陈启协助常遇春屯田;薛知默负责耍嘴皮子和笔杆子,让常遇春的的行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两人已经配合十分默契,叶铮放心让他们出师,跟随常遇春左右。
对事功学派的人而言,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事。和包袱款款去北平帮陈标的陈麟一样,二人很满意自己如今的官职,并不想回朝廷当高官。
他们二人准备协助常遇春,分田屯田的脚步走遍整个大明。
虽然常遇春不是很想。但洪武皇帝说常遇春想,常遇春现在攥着圣旨抓紧时间陪家人,之后会北上看看长女和长子,顺便去屯田分田和劳动改造营做技术指导。
其实北边有陈标,不需要常遇春出马。
但北方百姓天天听戏听评书,对屯田元帅常遇春很好奇,向知府陈标请愿,也想接受屯田元帅的教导。
北平的百姓与其说是相信常遇春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不如说想要“追星”。
朱元璋很高兴,立即同意常遇春去大明所有他还没有涉足的土地都走一圈。
常遇春:“……臣真是谢谢你了,陛下!”
常遇春第一次对朱元璋的忠诚产生了动摇。他每天晚上搂着蓝氏睡觉的时候,都在思索,自己投靠朱元璋这件事,是否真的正确。
当然,理智上告诉他绝对正确。但他就是难免生出消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