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笙出了医百草的茅屋也没急着回府,她出来时同夏恒彦说的是夏洛霜这几日找她绣花,她想着去多买些丝线,这会儿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归。
莹冬不像青兰,青兰自幼跟她一起长大自然是熟识的紧,出个门就喜欢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可莹冬向来不是个话多的,出来时也都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二人倒是一静一动,夏洛笙仔细想了想,等过段日子再把莹冬提上来,身边多少算是能有些人了。
一路上七想八想的,夏洛笙买丝线时也没留意挑了些什么颜色,左右不过是打个幌子,是以莹冬在她身后提醒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拿的都是些暗红玫红枣红色的丝线。
“小姐这个年纪当是用些桃红正红色才是最好的,这般老气横秋的颜色奴婢瞧着跟小姐不大合适。”莹冬挑了卷桃红色的丝线给夏洛笙放在面前,瞧着人笑意盈盈道。
“是好看。”
那卷桃红色的着实显眼,比起来自己手上那几卷暗红实在是瞧着老气,夏洛笙又看了眼,不免觉得好笑。
上辈子时她不是正宫皇后,自然是穿不了正红色,寻常的桃红又因着颜色太娇俏,她入宫早,怕压不住比自己小的妃子也不敢穿,只穿那些暗红枣红的衣料,虽是庄重了些,却也不免叫人觉得老气。
要知道她那会子也不过双十年华,瞧着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宫女皆穿着亮丽,笑起来芙蓉面柳叶眉,就如同阳光下新抽生出的嫩芽似的好不朝气,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妒忌。
不过如今她不再是那个会入宫蹉跎了自己的夏洛笙了,再选这些颜色倒是白白给自己添不快。
没犹豫的,夏洛笙把原本选好的那些丝线都给放了回去,重新选了几卷鲜艳的颜色去付了钱,还笑着对莹冬道了谢。
莹冬瞧着也高兴,自家小姐哪哪都好,行事大气稳重,性子又温柔对她们下人也好,只是少了许多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样子,衣裳的颜色也都是素净的,冷下脸时不知为何自有一种威严在,她在身边有时都不敢说话。
如今看来,自家小姐还是这样笑起来时明媚些。
买好丝线二人便回了府,夏洛笙到了屋里,叫莹冬把门关好,直到屋里头只剩下自己时才把怀中的那包假死药拿了出来。
里头还有医百草写的嘱咐,说是这药需在五日内服用,服用后会身体发冷,继而七窍出血像是中毒一般,若是去查,查出的结果也不过是中毒而已。
只需在三日内将另一副解药吹到人的鼻中,不肖几个时辰便会醒来,若是没有解药,那这假死药也就成了真的毒药,如若是解药只给了一半,那人虽是会醒来,但接下来会承受七天七夜的痛苦后再死去。
然而这药也是有些毒性的,解毒后几日内会浑身无力动弹不得,需得人好好照看才是。
仔仔细细读了几遍几下医百草的嘱咐后,夏洛笙便把那张纸放在红烛上烧了个干净,一份毒药准备着今晚交给彩儿,另一份解药她却是自己留下了。
重生后对于什么事她都多留了一个心眼,若是翠芝到时不愿说实话,那她也能留有后手。
夏洛笙正想着接下来的事该如何谋划,却忽地听到外面吵闹了起来,本以为是什么丫鬟婆子起了些争执,却不曾想吵闹声越来越大,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人哭喊的声音。
外头的莹冬也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门,只是说出的话显得人有些焦急:“小姐小姐,好像是玲珑院那边出事了?”
玲珑院?柳姨娘那边出事了?
夏洛笙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能,且不说柳姨娘自从怀孕后便把自己院子防得跟什么似的,几乎不出院子,就是自己前段日子说去看望看望都被拦在了外面,也就前几日才有大夫说胎象好了些,柳姨娘才敢出来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