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衣着不俗,让你在此等候已是法外开恩,哪那么多废话,等着便是!”旁边看着赵东篱的捕快态度不算好。要不是这小子,他早回家喝小酒去了,哪用在这陪罚站!
赵东篱都气笑了,敢这么跟他说话的,还是头一个。
新鲜真新鲜,果然离了京城那大坑,他能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而不是顶着公府贵公子的光环,光听别人拍马屁恭维。
他是什么货色他心里知道,用不着别人绞尽脑汁夸他好,虚伪!
“老哥怎么称呼?我初来乍到,有不妥之处,老哥可得提点一二。”赵东篱捏了块碎银子,递到那捕快手里。
“好说好说。”呦呵,小子上道!出手还大方。
“我姓刘,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刘大哥吧。”刘捕快不动声色地收了银子,心里盘算着回家多切块猪头肉,给媳妇孩子香香嘴,对赵东篱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温和了。
“原来是刘大哥,久仰久仰!”赵东篱笑眯眯地问:“不知姜通判可快到了?”
“老弟放心,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请大人了。”毕竟你小子可是疑似的杀人犯。
“大哥您几位真是敬业,大人也真是勤政爱民啊!”好话谁不爱听,刘大哥笑得见牙不见眼,跟赵东篱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欢快。
直到姜文远迈进大堂,刘捕快还浑然未觉,正唾沫星子飞溅地说起最近发的几起案子。
淹死的人,死相都不太好看,前有具高度腐败、臭不可闻的黑胖子,后又有一脸苍白,腹大如箩的淹死鬼。
一般水葱似的小娘子,他们这些老男人走在街上也愿意多看两眼,可躺在验尸台上的,那真是谁看谁做噩梦!
“大人!”还是赵东篱最先看到了身着官服的姜文远,赶紧起身行礼:“学生参见大人。”
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自有大家气派,姜文远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赞的怕不就是这样的人。
人其实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看到美的事物,很难去讨厌。
姜文远态度很温和:“哦?身有功名?可曾中举?”这个年岁如果真的已然中了进士入朝为官,那肯定也算得上大新闻了,朝廷发的邸报少不得得添一笔,他不可能不知道。
“学生鲁钝,只在国子监读过两年书。”赵东篱有些赧然,他其实不算有功名,却也可以以读书人自居,说到底,还是因为投了个好胎。
看这年轻人没说自己有什么功名,姜文远哪里还不明白,怕不是国子监的恩荫生,要么是高官之后,三品以上可以直接进,要么交足了银子。
以这个年轻人的谈吐气度,大约是前者。
不是姜文远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而是只有百年大族,才能真正培养出这种气质,居移气养移体,这叫底蕴。
什么时候安庆府来了这么号人物?姜文远眼珠子一转,想起件事来。
月前观月楼的人,曾差人送来份颇厚重的礼物,明言是主家定国公府的谢礼。
谢谈不上,那是人家找的名目。重点是观月楼敢来自报家门,必是幕后主家授意,恐怕是有定国公府的人过来了。
他试探着道:“赵公子何必自谦。观你言行谈吐,可甩我家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好几条街。”
赵东篱脸上笑意未变,心下一哂,果然当官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姜通判居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大人谬赞了,学生如何与令郎相比,听闻他已然中了举,想必明年春闱,肯定要搏上一搏。学生连个秀才都未中,惭愧、惭愧。”
赵东篱这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
姜文远一听,对他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