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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死,甚至换不来别人的一声叹息,毕竟大家都挺忙的,人情味什么的,也得填饱了肚子才会生出来。
姜久盈被眼前生活条件之恶劣震惊了。
刚刚她跟随父亲经过的主街光鲜亮丽,真真如白居易的《琵琶行》里写的那样,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奢靡异常。
没想到转过两条街,映入眼前的就是污水横流的小巷、破衣烂衫的老妪、摇摇欲坠的茅屋,甚至还有倒在路旁不知死活的人。
冲击有些太大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写照,让姜久盈有些缓不过神来。
也不知良觉娘是否还活着。经过了这么多年如金丝雀般的圈养,但凡意志消沉些,都是活不下去的。
很幸运,他们一路打听,还真找到了她。
眼前这个女人,虽神色中难掩疲惫,但她至少还有心思收拾干净自己,一身的粗布麻衣还算整洁,知道来找她的人是谁后,浑浊的眼神中透出来几丝光。
她慌忙从一盆脏衣服中抽回手,随便蹭了两把,便直接冲着姜文远跪倒:“青天!我儿死得冤啊!”
她从未期待过这个孩子,甚至一度因为他的到来使自己身材走样而心怀怨恨,然而也正因为有了儿子,她才会在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女人,活得不再那么浑浑噩噩。
她希望儿子能离了青楼,至少可以有一个未来。
良觉长得不算太好,她知道这是上天的恩赐,长得太好的贱籍中人,男男女女都落不得好下场。
如果仅仅给儿子赎身,她手头的钱足够了。
刻意不与之亲近,想将他从楼里赶走,表面上看去是她冷血冷心不是合格的母亲,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到底是谁,要这么残忍,从她身边夺走儿子,这辈子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亲人!
听闻刑部的大人纡尊降贵来查案,她只有感激,却身无长物,唯有多磕几个头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你莫急,且从头说来,那日良觉外出,事先可有异常?”
儿子横死这两年,她第一恨的就是凶手,第二恨的则是自己,要不是她非逼着儿子出去寻个学徒工来做,儿子顶多当个没有出息的龟奴,却能好好活着。
爱子却害了子,她每日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