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是大金国中都大兴府的粮仓,也是金国为这次大会战进行物资储备的重要仓储之一。
蓟州地处三环之地,环绕金国西京路、北京路、中都路,是三路之中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蓟州府知府高治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溜火泡,正坐在府衙议事厅和下属磨嘴。
“三十万石粮食,是左帅府二皇子殿下的军令,谁敢违抗?不要和我叫屈,虽说二皇子俗称菩萨太子,但行起军令来,一样砍头。”
端起眼前的大碗药茶,咕嘟咕嘟大口灌了一气,心头的燥火仿佛小了很多,他冷眼看着眼前低头弯腰的仓司使高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堂弟,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有点漫不经心,粗枝大叶。平常就算了,些许出入,也没有造成后果和影响,看在没有少给自己孝敬的份上,自己也就替他擦了屁股底下的烂屎。
可现在是东府军令下达,三个常平仓要满仓满囤,三十万石的仓储量是他们为了套取拨资而虚报上去的,虽然粮仓是建成了,但质量数量还是有许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在里面。现在突然接到军令,要把周围渔阳、三河、玉田、丰润、平谷五县的夏粮集中在蓟州的治所渔阳大仓,他这个蓟州知府和渔阳县令自然责无旁贷,但关键是仓司使高就,在这些大事面前,真是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儿。
没办法,也只有自己亲自出马,好在渔阳县令是自己提拔的心腹之人,也算一员干吏,才在汛期来临之前,勉强凑齐了二十万石小麦,这剩下的十万石粮食,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哪里再凑,就是这二十万石,也是预收了每年的夏税才勉强凑齐的,但却几乎把五县之内老百姓的存粮搞了一个七七八八,要是今年遇上天灾人祸的,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可现在还差十万石粮食,怎么去弄?
渔阳县令范承低声说道:“大人也不必烦恼,如今之计,先把十万石的缺口补上再说,十万石不是百八十石,瞒是瞒不住的,好在还有三天时间,我们还能想想办法。”
“哦,梓亮(范承,字梓亮)可有了对策?”
“可向民间粮商借贷,十分利,期限一年,以蓟州府名义担保,如大人信任在下,我去和这些粮商打擂台,您在后面出谋划策,这样可保万全。”
高治眼中一亮,冲范承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梓亮的。行,就照你说的去办,我们快刀斩乱麻,迅速了解这个麻烦,五天后左帅就会派人来点验,只要点验通过,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自有帅府接手。”
又冲高就训斥道:“你好生学看着梓亮做事,不要关键时刻指望不上,这几天,仓储的守卫一定要加强,千万莫要大意。”
高就不敢再言语,急忙揖礼退下。
范承回到渔阳县衙,便火速命令手下去请当地最大的几家粮商,明天来县府议事。
他在渔阳多年,自然知道渔阳以及周边各个县域的地产情况。今年风调雨顺,虽然年景收成不错,但这些地主最大的爱好,还是囤积粮食,真是应了一句话“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但现在慌得是高治和范承,如果因为仓储之事牵扯出过去的一些事情,那就不妙了。所以,范承此举,必须保证要拿下这些粮商,哪怕付出的代价高一些,也比到时候掉脑袋强。
渔阳镇李大脑袋、龙虎峪邱三麻子、罗庄子镇罗修,只要这三位最大的地主带头,其余人就好办了,这里面,渔阳镇的李大脑袋是关键。不过,这个李大脑袋平日里,和自己关系密切,自己一回来就和他通了气,不过,是让他做红脸。
事情果然按照他想象的那样,邱三麻子坐在哪里,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旁边的罗修,则显得有点魂不守舍,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