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斑。
世人对于马球受伤司空见惯,所以事后余三姑娘只要假托失手,她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官的庶女,应该是不会有人帮她出头的吧?
见不到人,但是明兰却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张桂芬见她的动作就明白她要干嘛,脸色冷了下来,挥手示意,挡在一边的下人们散开,露出了身后的景象。
明兰这才看到了她方才找寻的余三姑娘。
没有了那狰狞的笑容,也没有了先前的得意,余三姑娘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地披在了身上,双目无神,脸上、手臂上、衣服上血迹星星点点,看着很是骇人。
在她的右手边,半截还能依稀认出是球杆的物体落在了那里,只是杆头不见了踪影,球杆断口并不整齐,不是利器砍断,而像是外力硬生生扭断的。
明兰的视线再往更远处移,终于弄明白了血腥味的来源。
一匹马躺在了地上,马头像是被重物砸穿,眼睛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窟窿,还冒着热气的鲜血不停地从那里涌了出来,染红了周围一大片空地。
马躯并无半点呼吸起伏,显然是已经死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兰的心中升起了一个疑惑。
「让让,麻烦让让!」一群人推开人群挤了进来,有被推攘到的人就要回头喷回去,但是刚一回头就对上一双想要杀人的眼睛,浑身一哆嗦,嘴巴就张不开了。
「兄长。」
「小公爷。」
「公子。」
「公瑾哥哥。」
称呼不一,但何天没心情搭理,只是来到明兰边上,也不问明兰,拉起她的手,搭了上去。
在何天诊脉的时候,霜降把方才检查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夹杂着不少常人听不懂的医术专业名词。
何天听完点点头,外伤无大碍,脉象听着也正常,只是有些受惊,问题不大,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此刻公府的下人已经抬着轿子过来了,何天起身对着张桂芬说道:「妹妹,你带上霜降她们几个,陪着她先回城里去吧。」
张桂芬点点头,何天这才侧身对着赶过来的王大娘子行礼道歉:「王大娘子,此事说来是舍妹连累了府上姑娘,晚辈一时心急,有些逾越之举,请大娘子见谅。眼下我尚还有别的事情要料理,明日定带着舍妹上贵府登门赔罪。」
「母亲,公谨也是救人心切,又担心家人,才有些失礼,母亲莫要怪罪。」盛长柏也站出来帮着说话。
见盛长枫和墨兰也有要站出来的架势,王大娘子急忙挥着手说道:「我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怎么会胡乱怪罪人呢。」
看了看表情还是有些痛苦的明兰,王大娘子心头一软,挥手吩咐下人和几个孩子,决定一同回去。
墨兰心有不甘,但在外人面前,也只能装作心忧妹妹的样子,努力地眨了眨眼,但是没能挤出几滴泪水,无奈只能埋头用团扇遮脸。
不过她的这番动作何天并没有看见,目送轿子远去,何天才回头看着想要扶着妹妹离开却被公府下人拦住的余二郎。
「二郎,干嘛急着走?方才只是一场意外,打马球嘛,谁没受伤过,别放在心上。来,我刚才看你们打得实在有趣,手也有些痒了。你陪我再打一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