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嘶——”
烟草,被火种徐徐点燃。
鲁滨逊用嘴含住烟斗,轻轻吸了一口。
伴随着火光的燃烧,一缕缕幽香的氤氲萦绕盘旋、缓缓上升。
窗外,天色已然暗淡。
坐在壁炉前,他悠然自得的烤了一会儿炉火,转头,看向陈宇:“怎么样,也想来一口吗。”
“……我有。”陈宇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华香烟,抽出其中一根,塞进嘴里。
在陈宇的身后,丁蓉蓉面色苍白,紧紧抱住陈宇的左腿,不敢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白发老人。
她很清楚。
这位老人,是她和她外甥能否活命的关键。
是他们的庇护者。
所以今天苏醒后,她就拼尽全力的讨好这位“老城主。”
虽然明知道她的这点“演技”很拙劣,但“小女孩”的身份,就是一种常人难及的优势。
可是……
庄园外的“场景”是在太过恐怖。
她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对“鲁滨逊”的恐惧……
“制式香烟,多无趣。”白发老人背靠沙发,伸展身体:“吸烟,是为了放松。而制式香烟太过焦急了。我不喜欢。”
闻言,陈宇拔出嘴里的香烟,放在手心观察了一阵子,蓦得捏碎,甩手扔进壁炉里。
白发老人笑了。
他放下烟斗,又看向楚楚可怜的丁蓉蓉,柔声问:“小丫头,我记得你叫丁蓉蓉吧。”
“……是…是的。”女孩抿嘴点头,呼吸有些急促。
“那种白色的糖,还有吗?”
“有……”
“还愿意给我吗。”
“……”丁蓉蓉没有回答,而是迟疑片刻,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拿出大白兔奶糖,怯生生交到老人手里。
这是她随身携带的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
其余的,都留在青城区酒吧的房顶上……
“乖。”
白发老人欣慰,揉揉女孩的脑袋,将糖果塞进自己嘴里。
陈宇:“……”
拿起烟斗,含着糖、抽着烟,白发老人收敛表情,对陈宇开口道:“‘星期五’,你很重视你的妹妹吧。”
“是我小姨。”陈宇纠正。
老人不理会,继续说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受控制,剥开了你最重要的人的皮肤、揪出了她血管。听着她惨叫求饶、看着她鲜血淋漓……最终取出她的心脏,眼睁睁看目睹她凄凉死亡。一点点感受她将永远离你而去。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陈宇低头,默不作声。
丁蓉蓉则惊恐的后退了半步。
“哈……”吐出一口浓浓的烟云,白发老人视线朦胧:“你的理智、你的情感、你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告诉你,你不该这样做。”
“你的理智、你的情感、你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告诉你,你很痛苦。”
“这一定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你宁愿自残。”
“你宁愿自杀。”
“你宁愿那一刀刀割掉的,是自己的血肉。”
“但……”
白发老人声线颤抖:“但你的大脑,却在疯狂分泌着多巴胺。你的下垂体无限制分泌各种能让你产生美妙、幸福、欢乐、享受、愉悦情绪的激素。”
“一边,是穿透灵魂的痛苦。”
“一边,是酥麻到骨子里的快乐。”
“尤其是那种愉悦,会让你充满无尽的负罪感。手中的杀戮不停,心中的痛苦不断,脑中的喜悦不减……你恨不得当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