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你以为如何?”
杜成元倒是沉稳镇定,上前一步抱了抱拳道:“审长史典掌军纪执管刑令,对军令熟之又熟,他定是权衡再三,再结合‘情理法’做出的公正判决,卑职认为妥当,表示拥护。”
秦慕白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道:“庞将军,你以为如何?”
杜成元与庞飞分别都是果毅都尉,是秦慕白的左右副手,问完杜成元再问庞飞,也算合情合理。
庞飞上前一步,重重一抱拳:“回秦将军话,末将以为,审长史的判决完全不合情理,不符军令,根本就是一通狗屁!”
“你、你说什么?!”审有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惊诧的指着庞飞喊道。
“审有洲,我问你!”庞飞怒视审有洲,大喝道,“你身为长史,军中内务与军纪军令皆由你典掌司执,但你当真熟知我大唐军队的各项军令军规吗?”
“我、我当然知道了!我不知道,难道你还知道不成?”审有洲一脸已是通红,恼羞成怒的争辩道。
“那好,本将问你——”庞飞指着审有洲,厉声道,“我大唐军令‘十斩’第七条,说的什么?”
“说、说的是……说的是……”审有洲结结巴巴,一脸通红额头上冷汗直下,冥思苦想后喃喃道:“说得好像是……遗失、倒卖、故意毁坏军械者,斩!”
“你放屁!”庞飞大怒的喝道,“你若不记得,本将这里有军令折子,你拿去看吧!”
说罢,庞飞从将铠的铠兜里拿出一本当初百骑印发的军令册子,重重砸到了审有洲的身上。
审有洲的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势上又压不住庞飞这个威猛的武将,只得哆哆嗦嗦的翻开军令册子,作老眼昏花状仔细的一排排细看,突然一惊道:“十斩令第七条,以下犯上不服号令者,斩!”
“哼!”庞飞冷哼,“你再看看五十二刑第二十七条写的什么!”
“是……私出军营者,杖刑五十罚禁食两日。”
“第三十一条!”
“逃营狎妓者,杖责五十,削其军籍逐出军营!”
“你再翻回来,十斩令第二条!”
“聚众十人以上组织械斗者,斩!”
“再翻回去,五十二罚第四十六条!”
……
审有洲被折腾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慌忙翻着书页,嘴里已经在结巴了:“霄禁之后私自出营喧哗者,杖二十,罚食两餐。”
“够了!”秦慕白厉喝一声,逼视着审有洲,冷冷道,“审长史,本将命你即刻回去熟读军令军规,务必做到倒背如流。三日后本将会亲自考评于你,如若办不到,你这长史也就不必干了!”
“什、什么!”审有洲惊骇道,“秦将军,卑职虽然品职低微,但好歹是应春闱、举明经登科入第,由吏部指派的官职,你有何权力罢免卑职的官职?”
“哼!那你要不要试一试,看我能否现在就罢了你的官职,放你回去种田,一辈子也休想再踏入仕途?”秦慕白冷笑。
审有洲顿时惊呆,手中的军令册子也失神掉到了地上。他惊慌的、求助的看向杜成元,杜成元却故意左右顾盼视而不见。
他这才慌了,心中想道:这个姓秦的可是京官来的,据说还是秦叔宝的儿子,既是将门虎子又是皇帝的女婿,在京城里肯定手眼通天!他要罢我的官,那还不是一封信、一句话的事情?杜成元就算在长安也有些门路,但他那些能走门路的大人物,又怎会为了我而去奔波,或是与秦慕白对抗?……苍天啊,我怎么这么愚笨,听了杜成元的指派干这种出头惹祸的蠢事?
“不不不,秦将军恕罪!千万恕罪!”审有洲猛咽了一口唾沫,慌忙弯腰拱手连连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