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必然不小。而且,杜荷历来与太子李承乾交厚,想必是走了李承乾的门路,想通过他来给李恪施压或是求情,甚至有可能,城阳公主也出面了,想要联合太子一起力保他夫家的族弟杜成元。
“魏王密使说了些什么?”秦慕白问道。
“老四一向狡猾,不会多说什么留下口舌的。”李恪说道,“他只派人跟我通风报信,说,太子正在长安活动,想联合一批韦杜两家的大臣与自己的党羽,再搬请韦贵妃,一同出面向皇帝陛下求情,求他特赦韦嚣尘与杜成元。”
“结果呢?”秦慕白追问。
“没有结果。”李恪眉头一拧,说道,“老四就狡猾在这里。如果有了结果,他反而不会来报信。就当太子与韦贵妃还在活动的时候,他却捷足先登了。这猜他想干什么?”
“两层意思吧!”秦慕白冷笑,说道,“一来,他提前给你这个三哥通风报了信,表面上总归是为了你好,到时你还得吃他一个人情债;二来,他提前知会你一声,故意让你为难。你如果知难而退将韦杜二人从轻发落,那便是渎职枉法,你便有个大大的把柄握在了他的手上;你若明知太子等人在努力活动想要救人,还提前动手,迎难而上秉公执法,那无疑就是直接与太子、韦贵妃以及长安韦杜两家公然为敌反目成仇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可能才是魏王最想要的结果。”
“你说得很对。但是,还有一层意思,那才是他最险恶的用心所在。”李恪面露一丝怒容,恨得咬牙切齿。
“是什么?”秦慕白问。
“他在挑衅。”李恪咬牙道,“长安韦杜两家,从我皇祖父起兵时起,一直就是我们李家的重要臂膀。族内出了不少名臣将军,因此到了贞观一朝才会如此辉煌。历来,连父皇都对韦杜两家的人刮目相看。韦氏女贵为贵妃,杜如晦当年曾是父皇最信任与依赖的宰相之一。打个比方,如果说皇族是一颗大树,那仕族豪门就是大树根植的土地。你想想,我现在要动韦杜两家的人了,那不是在铲我李家的根土,动我大唐的根基,伤我父皇的心脉么!所以,老四挑衅我。他明面上是来通风报信,实则是一个隔岸观火兴灾乐祸的心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慕白点头,“或许,皇帝陛下早已知道此事了,通风报信的,很有可能还是魏王本人。他侦悉了皇帝陛下的一些心思,由此特意来向你挑衅。”
“聪明!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恪重重一点头,说道,“从老四的挑衅我们可以想见,父皇陛下知道这件案子之后,也是颇为为难与头疼。一来,以法治国向来都是父皇所坚持的,想要他老人家亲自开口特赦韦嚣尘与杜成元,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二来,韦杜两家的子侄因为犯事,眼看要被我拿下问罪甚至是诛灭,这极有可能又会伤了父皇与韦杜两家仕族们的感情。这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父皇的难处,老四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因为如果连父皇都为难了,我还能不为难么?所以,这一次的案子不管我怎么判,左右都是要得罪人。”
“我们分析得再清楚一点。”秦慕白说道,“如果你秉公执法将韦杜二人枭首治罪,得罪的就是长安韦杜两家,韦贵妃,还有太子、杜荷等那些人。如果你法外开恩赦了他们,那自己就触犯了律法,得罪的是大唐的律法。这个罪,可不是你吃得起的。”
李恪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说,依律判决?”
“不全对。”秦慕白摇头,“有些该杀的,你像赵冲这个魁首,以及附逆的大小骨干与喽罗,那必须一刀拿下干脆利索的砍了,还襄州本地百姓一个公道和爽快,奠定你在襄州的恩威。但是杜成元与韦嚣尘等身份敏感之人,你必须含糊其辞,可以褫夺他们的官爵,但是不能现在就判下严刑。他们不都是五品以上官员么?按律,五品以上官员犯案,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