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有一丝可能在皇帝陛下面前为你与齐王求情,或能保得全尸。若是运气好,又或许能够免于一死流放了事。”
“既然你都当不了家做不了主,要来何干?”阴弘智脸色一沉,将手一挥:“你走吧,不送了!”
说罢,阴弘智就去拉高阳公主,要离开城头。
“等等!”
高阳公主也不挣扎,冷冷的喝斥道:“我好歹是齐王的亲妹子,尚且没有发话,因何就听了你的摆布?你说慕白当不得家,做不了主,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发号施令?”
阴弘智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高阳公主冷漠的看着阴弘智,如同打量一个完全陌生之人,他她训斥和吩咐下人的口吻说道,“你无权当家作主。要如何决定,也须得请齐王来做决断。”
“你糊涂了,高阳?”阴弘智脸色一窘,低声斥道,“我是你舅!连你哥也都听我的!此次起兵,完全是我辅佐你哥在料理一切!你且问一问这城头的将士们,他们听不听我的?”
“哼!今时不同往日了。”高阳公主说得很大声,让城头的将士都能听到,“他们当初跟着你,无非是想升官发财;现在,大兵压境,如果负隅顽抗,定是死路一条。你对这些将士有何恩义,有何权力要他们给你殉葬?”
城头众将士听了,纷纷错谔,又如醍醐灌顶,开始交头结耳的私下议论起来。
“你闭嘴!”阴弘智急了。高阳公主的这几句话,可谓是针针见血入骨招招,真刺中了他的要害与软肋。再让她说下去,这军心恐怕都要哗变了!
“给我走,离开这里!”阴弘智顿时翻了脸,一招手,“来人,送公主下去!”
城头下,秦慕白等人隐约听到了城头的对语,秦慕白眼色一动,薛仁贵勒马后退,手已握上了弓箭。
城头上,几名士兵颇为犹豫的上前,左右侍立在了高阳公主两旁,抱拳道:“公主殿下,请吧!”
“哼,你们好糊涂!居然听他号令,不信我的话!”高阳公主冷哼道,“举兵谋叛,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这个你们不必怀疑。现在秦将军来劝降,至时只问魁首之罪,你们这些人好歹还可讨得活命的机会;如若到了最后,仍是追随阴弘智附逆,定是死路一条!——你们大概都搜刮了不少财宝吧,要是破城被杀了,何来性命享用?众人皆知齐王与阴弘智才是谋逆的魁首,而本公主则是被绑架劫持而来,是无辜的。你们若能此时幡然悔悟悬崖勒马,我保你们不死!”
“高阳,你还不闭嘴!”阴弘智彻底翻脸,勃然大怒,“众军不要听她蛊惑!李勣万不敢攻城,只要有高阳在手,我们一切安枕无忧,可坐等皇帝赦免,今后带着财宝逍遥一世!——还不将公主拿下,送她下城?”
连声厉斥下来,那些军兵们居然无动于衷,纷纷狐疑的看着这舅甥俩。
“到此为止了,阴弘智。从我叫出你的名字开始,你就不再是我舅舅。”高阳公主冷冷的看着他,如同盯量一个死人,说道,“我哥糊涂,听凭你摆布,那是因为他尊敬你,爱戴你;我一直狠不下心来针对你,也是出于同样的衷情。可是当我看到你的真实嘴脸时,我以前的舅舅就已经在我心中寿终正寝了。眼前,我只看到一个丑恶的小人,阴毒的恶魔!——众将士,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谁的话更可以信。眼下,这向城之中除了我高阳公主,还有谁能保你们不死?”
“你、你、你……你疯了!”阴弘智还真没料到高阳公主会来这一手,猝不及防又胆战心惊,脸色一白,嘴里就哆嗦上了。
那些将士都不是白痴。李勣大兵压境叛军溃败之时,早就已经有多数人四下逃散或是临阵倒戈了。剩下的这一批人,都是早先就留在向城之中的“余孽”。人心惶惶,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