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十万昆仑铁骑,重铸主心骨,精气神也是再度焕发。铁蹄飞扬,十万大军如同急风骤雨一般朝西南方向奔驰而去。
此刻,布哈河上源。
张同单手擎着“秦”字帅旗立于一艇牛皮筏上,身后有四百余艇同样的牛皮筏,每船可载五到十人。此刻,两百火神已经在河堤薄弱处埋好了五指神雷,白浪水军将皮筏迁移到了避洪稳妥之处,只等张同一声令下,便要引爆神雷炸堤泄洪。
天寒地冻,白雪纷飞。布哈河的水流并不十分湍急,此刻已然结上了一层薄冰。想必用不到几天,这里全会变成一片坚冰,任由人马皆可通过。
“报——张统领,我等前后刺探了十余次,皆不见前番奔出的兵马再回大非川!反倒是原本留守军屯的吐蕃大军,正在拔寨起营,似要撤走!”
“什么?”张同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好狡猾的蛮子,必是看到幻月谷那边的动静,料想我军会来奇袭大非川,因此想要撤逃!——战机不可殆误!
“下令,炸毁河堤,水淹大非川!”
“是!!”
很快,轰隆隆的巨响冲天而起,布哈河上源的河堤瞬时崩塌,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被激怒的水龙,奔泄而下!
俗语有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一处河堤被炸开了口子,很快缺口被水流越冲越大,惊涛骇浪化为洪水巨兽,朝大非川凶猛奔去。
眼见此景,连张同在内的所有人都触目惊心。
终于亲眼见证,什么叫——天威,不可犯!
在这种毁天灭地的自然之神力面前,人,是那样的渺小。
任你智弄乾坤武功盖世,只消一个浪头,转眼间粉身碎骨!
同时,众人也多少有些心疼。这河堤,曾经可是花费了大非川驻守唐军许多心血加固巩建起来的,并建有许多引水沟渠与供水设施。还有下方的军营,那可是好几年的经营成果。如今,就要这样毁于一旦了!
但,这就是战争。杀敌一千自损洪泰那铁塔一般雄壮的身影。他手中还用长枪挑着什么高高举起,随即便听到他放肆到了极致的狂放大笑。
“三哥,三哥,俺回来了,哈哈!!!”此刻,宇文洪泰像是急着抢糖吃的小孩子,几乎是从疾驰的大马上直接摔下来的,还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又捡起那跌落的长枪哈哈大笑的跑过来,对秦慕白道,“三哥你看,敌军大将的人头!哈哈哈!听说是卫茹大将军,叫什么德什么格,名字好长一串俺没记住!”
“你这黑子。”陈妍抿然一笑,翻身下了马来上前,伸出手在他头上、肩上拍去泥土与雪块,“多大数岁了,还如同孩儿一样。”
“嘿嘿,谢谢嫂嫂!”宇文洪泰还就不好意思了,缩起脖子矮下身子谦恭的施礼,黑脸上红了一红,咧嘴道,“三哥回来了,俺高兴!俺这一高兴,就没边儿了。你现在就是问俺爹娘姓什名谁,俺可能都答不出了。”
“哈哈哈!”周围人一片大笑。
秦慕白也大笑了几声,有点吃力的翻身要下马,宇文洪泰急忙扔了铁枪上前来扶。
“黑子!”秦慕白长吁了一口气,重重的拍在他的肩甲上,连拍了三次,微笑道,“咱们说好的,还得做几十年的兄弟。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宇文洪泰愣了一愣,突然跪倒下来,紧紧抱着秦慕白的膝盖双腿,放声号淘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秦慕白也感觉眼睛刺痛,深吸了几口气忍住涌到眼眶边的泪花,重重的拍他的头盔,“阵前啼哭,成何体统!还不起来,你可是将军!”
“俺不管!俺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宇文洪泰还就耍赖了,号叫道,“俺这心里,都快憋死人了!砍了几十颗人头,也仍是发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