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取下摆在剑架上的天子剑,横于身前:“将兵部尚书和季玉山的罪证都放出去,替我昭告天下——”
“我以姚家后人的名义,要求朝廷为姚家平反,诛杀兵部尚书,问罪季家满门。”
“永庆帝身为天子,在姚家一事上,负有纵容之过。当下罪己诏,退位让贤,以谢天下。”
齐思问:“若朝廷不允呢?”
南流景拔出天子剑,剑尖直指京都:“若朝廷不允,我便从北地举师五万,兵抵帝都,将剑架在满朝公卿的脖子上,再问一问他们,这一回可允否?”
***
南流景这番话,伴随着板上钉钉的罪证,传遍北地,传入京都。
北地百姓哗然。
京都的达官显贵们却像是突然集体病重了般,不仅眼瞎看不见那些罪证,还哑巴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愣愣盯着皇宫和季府,等着永庆帝和季玉山做出反应。
皇宫。
永庆帝在看到兵部尚书和季玉山的罪证后,整个人激动到几近癫狂。
“勾结狄戎,出卖军情,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来人,将梁光誉给朕叫来,朕要他立刻领兵包围季府,将季玉山抄家灭族。”
“还有贵妃那个毒妇,看在她曾为朕生儿育女的份上,朕就赐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内侍总管跪在大殿下方,听着永庆帝越发亢奋的言语,头皮都在发麻,不得不出声打断:“陛下,那个叫姚南的人,除了公布这些罪证外,还……还提了一些要求。”
永庆帝不满地看着内侍总管:“什么要求?”
内侍总管硬着头皮开口。
永庆帝勃然大怒:“朕乃天子,他一介罪臣之子也敢要求朕下罪己诏!还要求朕退位让贤!呵,这个所谓的贤不会就是他自己吧!痴心妄想,狼子野心,朕就知道,姚家人都是包藏祸心之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肯消停!”
内侍总管刚想劝永庆帝息怒,就见一个小内侍连滚打爬跑进了殿内:“陛下,季太傅在外请见。”
永庆帝深深喘了几口气平息怒火,冷笑道:“季玉山在这个时候入宫,不会是来向朕跪地求饶的吧。”
小内侍刚要说话,身穿一品官服的季玉山已大步闯入殿内,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哪里有半分跪地求饶、伏低做小的姿态。
“季玉山,你竟敢擅闯大殿!”永庆帝指着季玉山喝道。
季玉山神情冰冷。
在看到那些罪证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再和永庆帝这个蠢货维持表面平静。
“陛下当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季家出手?你我斗得两败俱伤,那姚家小儿正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永庆帝神情一凝,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是啊,他这十几年来为什么不敢对季家动手。
难道他手里没有季家的罪证吗。
他不敢对季家动手,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季家势力太过强大,他担心贸然对季家出手,反倒会让季家狗急跳墙,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看到永庆帝恢复了清醒,季玉山心中不屑一笑:“陛下,季家所要的,无非就是六皇子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你与季家斗了这么久,现在还拿到了我勾结狄戎的罪证,何必急着立刻对季家举起屠刀。”
“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对你威胁最大的,不是季家,是那个叫做姚南的姚家小儿!”
“他才是威胁你皇位的最大敌人!”
永庆帝面色剧变。
他能当那么多年的皇帝,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季玉山是想要暂时稳住他。
但不得不说,季玉山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季玉山继续道:“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