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夏妻见老余头哭的可怜,忍不住劝道:“娘都这把年纪了,还住在漏雨的房子***货折俸是陛下的旨意,又不是咱们有意去谋利,做官者用俸禄买宅子,天经地义,别人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她见夏原吉态度柔和了几分,继续劝道:“再说了,哪有什么宅子?不过是三间好一点的房子罢了。你也是做了半辈子官的人了,我当初嫁给你不求富贵,可咱们做晚辈的,总不能让娘跟着我们一起受苦吧?”
夏原吉听了夏妻此番戳心窝子的言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凉,竟然跪下,给夏母磕了一个头。
“娘,儿子不孝!让娘跟着儿子受委屈了。”
他抬起头后,满眼含泪道:“可这宅子真的不能买,儿子连陛下北征的钱粮都还没筹齐,卖番货的钱,儿子要交到户部去。”
夏母是识大体的人,否则也教不出夏原吉这种能臣。
于是,她沉思片刻后,看向管家老余头,缓缓道:“管家,你不该瞒着我们大家。”
“小的知道错了。”余管家低声道。
夏母道:“把买宅子的钱,给老爷吧。”
“是。”
余管家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话道。
“娘,儿子对不住您!等将来有了钱,一定让您住进大宅子。”
夏原吉膝行至夏母脚下,抱住后者的腿,哽咽道。
夏母蹲下身,扶起夏原吉,愁容满面道:“可是维喆,指望咱家这点卖番货的银圆,你怎能完成陛下交给你的差事啊?”
夏原吉沉默以对。
他已经决定了,如果户部实在无法筹齐粮饷,他便主动向朱棣请罪,甘愿受罚。
次日。
退朝后。
武英殿。
朱棣端坐在御桌之后,在京正四品及以上的文武官员,还有内阁众顾问分做殿内大堂两边,朱高煦则坐在朱棣左下方首位。
“夏原吉,军饷粮草准备的如何了?”
朱棣放下手中的奏本,看向夏原吉问道。
“微臣无能,至今没能筹集足够的钱粮,供应北征大军所用,请陛下治罪。”
夏原吉离开座位,行至殿内中间,跪下叩首道。
“起来罢。”
朱棣早就知道户部短时间内无法筹备足够六万战兵使用的军粮与饷银,沉默了一会儿后,抬手说道。
“谢陛下。”
夏原吉缓缓站起来,退到边上,重新坐下。
“众卿有何良策?”
朱棣环视殿内文武大臣,朗声询问道。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难道就这么看着北方逆贼,肆意侵扰我大明边疆?”
朱棣颇为恼怒的质问众臣道。
“陛下,末将愿意只带三万人马,拼死也要扫平鞑靼,请陛下下令。”
徐辉祖起身行至殿内,单膝跪地,主动请命道。
“陛下,三万兵马出征漠北,实在是捉襟见肘,兵饷粮草的难题解决了,可胜败攸关的麻烦又来了。”
方孝孺站起来,作揖行礼道:“此次出征,倘若出现差错,不仅会挫伤我军的锐气,更会引得反贼顺势南下,攻城略地。如此一来,北方大局将无法掌控。臣以为,若无胜算,不如不发。”
朱棣已经决定今日就下旨让西宁侯宋晟集结六万大军,领兵征西,考虑到又要北征,若顾此失彼,便得不偿失。
他沉吟片刻后,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再忍忍,想想办法。”
“启禀陛下,周王千岁、宁王千岁、韩王千岁殿外求见。”
就在这时,宦官昌盛从殿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