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脏猛的一阵收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田珊。幸好是田珊无法看到他那张惊愕的脸,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抖,田珊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抬起头看看他,但他一下把田珊的头抱住。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不安与激动,轻声的说:
“太好了,太好了。”
那顿饭他已经忘记是怎样吃下去的,他只记得自己拼命的在脸上挤出笑容。田珊高兴极了,她憧憬着自己做妈妈的生活。她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要他开始给孩子起名字,男孩起一个,女孩起一个。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望着田珊幸福的睡脸,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笑。到天亮的时候,他开始期望自己的病已经好转,他决定第二天去做检查。
他在医院的候诊室里坐了很久,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走到诊室里去。他翻来覆去的想,翻来覆去的计算,最终无非就是两种结果,是自己的或者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当然不用考虑了。可如果不是自己的,该怎么办?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只有接受或者不接受两种结果。自己该怎样选择呢?
如果选择不接受,自己又该如何与田珊说?说自己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不!绝不能这样说。
还有其他的说法吗?现在孩子还没生下来,也无法说长的不像自己。哪怕现在自己偷偷来医院检查的事,也是无法向田珊交代的。
除非自己拿到田珊出轨的证据!他想。如果有了田珊出轨的证据,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做DNA鉴定,这样也就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隐瞒过去。也就可以与田珊离婚。
想起田珊依偎在自己怀中幸福的样子,他觉得田珊没有出轨。可如果田珊没有出轨,孩子是怎么来的呢?除了自己又恢复了生育能力。这可能吗?
要不要去做检查?要不要去做检查?要不要去做检查?
他从早晨一直坐到天黑,候诊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月亮升了上来,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谢原身前。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月亮下面的誓言:永远原谅田珊。想到这里他突然释怀了,反正是要原谅她的,何必再纠结她是对还是错呢?
在候诊室里思考人生这种事,谢原在今后的数年里又做过许多许多次,每一次他都没有走进去,直到他的女儿谢子瑶6岁那年。
那一天瑶瑶幼儿园放学,谢原去接女儿回家。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瑶瑶闹着要吃炸薯条。于是谢原就开车带着瑶瑶去了附近的一家购物中心。购物中心的一楼有一家肯德基餐厅,给瑶瑶点了一份薯条和鸡翅,他自己要了一份咖啡。两人正坐在橱窗边的座位上享受着幸福的父女时光。
突然小瑶瑶用手指着橱窗的外面说:
“爸爸,爸爸,你快看,妈妈在那儿。”
谢原顺着瑶瑶的手指看去,果然见田珊正在走进停止的电梯里。电梯的门在田珊进入后随即关上,往地下的停车场而去。
谢原疑惑的望着离去的田珊,一股冲动从心底升起。他随即对女儿说:
“你看错了,那不是妈妈。”
女儿并没有在意那个进电梯的人是不是妈妈,甚至在回到家见到妈妈以后,彻底的忘记了曾经在肯德基见过妈妈的事。
可是谢原注意到,回到家的田珊与在肯德基看到的那个田珊穿的不是同样的衣服。在肯德基看到的那套衣服谢原曾经在花店里见过,那时候谢原还问:
“这么好看的衣服干吗放在这里?”
记得田珊当时轻描淡写的说:
“不是什么好衣服,在店里随便穿穿的。”
当天晚上女儿睡了以后,谢原与田珊闲聊时,谢原装作无意的问:
“今天店里忙不忙?”
“忙呀,一下午都没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