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家在四月中旬,也就是清明过后的第十天,会有祭祖活动。
一家上下老小都要回亓家,跟着亓奶奶去参加墓园祭拜祖坟。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亓淞夫妇,也就是亓砚的父母。
他们夫妻俩自从定居在国外,那就是铁了心地不想再回来。
大概率只有亓奶奶逝世,才有可能让亓淞夫妇回来。
亓淞不来,亓砚这个做儿子的肯定就要替自己父亲去祭祖。
虽说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不过他没什么法子好溜。
只好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替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尽个孝道罢了。
往年都是亓砚一个人回去,亓奶奶看不到宋绯的身影,心里是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的是,她不用见那个不待见的孙媳妇儿。不高兴的是,那个不懂事的孙媳妇儿在祭祖这么大的事情上都不肯回来一趟,真的是一点教养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亓奶奶始终没有提出要把宋绯写出族谱。
不过亓砚对于这一点丝毫没放在心上,更别提宋绯还不知道有族谱这一回事。
今年亓砚头一回带宋绯回亓家,是为了祭祖。
宋绯没经历过这种活动,她父母都是家里的独子,也没什么亲戚,只有在清明时,会去公墓园给爷爷奶奶扫个墓。
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的爷爷奶奶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至于宋绯车祸身亡的父母,宋绯已经没有多大悲伤的情绪了。
毕竟过去了六年之久,这六年里她经历过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生活。现在她一心只想找到解开谜语的答案,好好活下去。
宋绯坐在梳妆台前,要背挺得笔直,有些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远山黛眉,双眸潋滟,微微垂眸时,一颗褐色的痣落于左眼眼尾的眼睑处。
鼻尖挺翘,唇不染而朱。
镜子里的亓砚正替她用一根玉簪绾好头发,额前几缕碎发稍有些卷曲,随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微风轻轻摆动。
睡衣的领口松松垮垮地乱敞着,露出女人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透露出一股属于昨夜的暧昧气息。
宋绯敛着眸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一副水墨画,静娴淡雅。
她头一回觉得自己能跟“安静”这俩字搭上边,竟也不忍心开口,打破这份恰到好处的氛围。
亓砚从衣帽间里给她挑了件黑色的修身旗袍,经过了改良,袖口处做了荷叶边设计,端庄温雅中又不失一丝俏皮之感。
“阿满可以自己穿吗?”
亓砚的声音如潺潺流水,静缓缓地淌过宋绯的耳道。
宋绯挑了挑眉,刚想开口跑火车,就觉得自己应该淑女点,配上今天的妆容也该做个人。
“后背够不到再喊你。”
“嗯。”
宋绯钻进衣帽间,换下了身上的睡衣。
她多想柔弱几分,喊亓砚进来帮忙,帮她拉一下侧边的拉链。
然而她灵活的双手轻轻松松就给自己拉上了,丝毫不带卡壳。
宋绯:“……”
罢了,这不重要。
随意选了双黑色的亮面高跟,摇曳着身姿出现在了亓砚眼前。
“要不要再配个小扇子什么的?”
她快速眨着眼睛,跟勾人似的。
亓砚有些烦躁,一把拉过她,将宋绯狠狠地按在怀里,“不需要,外面再套个大衣,就这样,今天别说话,也别有什么动作。”
“???”宋绯不明所以,蹭着亓砚的胸膛,抬起头,翦水秋瞳里都泛着我不理解的情绪。
亓砚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用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