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大人(尤爱八卦新闻、曾经常年混迹各大狗血电视剧小说中的大人), 在今日一行里,敏若是有一瞬的想歪的,也因此心情隐有些复杂。
她自认对瑞初的性格还算了解, 多少也能推算出瑞初的心理活动,回去的路上心里百感交集, 有心和瑞初谈一谈这件事,又不知该从何提起。
因为她说不清瑞初的预感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就是所谓的天赐良缘?
她不信这个。
站在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上, 她希望她的女儿长大之后能够最大程度地自主婚事(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希望瑞初能选到一个合心遂意的人,哪怕今日这一幕看起来确实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好像真是天赐良缘一般,她也不愿在心中过早地为瑞初的未来下定论。
而且……若这真是所谓的机缘凑巧天命所至, 她也是不信的。她活了三辈子, 最不怕的就是与命争, 若不敢争,那她上辈子落到那宫里的时候就该引颈受戮闭眼睛等死。她最不信命, 也最厌烦所谓“命中注定”之说。
瑞初还小,她以后的路还长, 可以有无限的可能,何必现在便拘泥于一个“命”字。如果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在心里过早地给瑞初下了定论, 那一与她一贯的行为准则相悖,二她的女儿还有缘可以真正触碰到“自由”二字吗?
古代女子追自由难, 天家公主更是难上加难, 但瑞初生来已经握住了一手好牌, 大了未必没有为自己的一争之力。
她想放手送女儿飞一把, 可以说, 如果瑞初长大了告诉她自己不想成婚, 她也会想办法,哪怕以出家为女冠作为转圜之法,她也会在康熙那里极力帮助女儿。
她希望瑞初以后人生中走过的所有路,都出自自己的内心选择,哪怕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个美好的泡沫幻想。
因心里压着这件事,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兴致寥寥。康熙的心思她倒是多少摸出一些,今日之行已安民心,再安排心腹官员推波助澜,南地民心大定,此行至此,可谓事半功倍。
而促成了这件事的瑞初自然又成了康熙嘴里的“福星”,尤其有昨晚敏若所言之事,康熙心里更是忍不住往那些玄之又玄之事上想去,抱着瑞初高高飞了两圈,才按捺住欢悦冷静下来,传命召随行几位心腹大臣,并对敏若道:“晚膳不必等朕了,你带着孩子们先吃,朕不定什么时候过来。——今日没逛成,咱们多留两日,后日阿玛再带瑞初出去逛好吗?”
瑞初板着小脸试图严肃地点点头,娘仨送了康熙出去,安儿还为了刚才的事气鼓鼓的,敏若瞧着心内又是好笑又有些宽慰,低头看了眼女儿,忽然出声问:“如此,今日一行可算是圆满了?”
瑞初皱着眉,摇摇头。
敏若见她这样子,在榻上落了座,温声问:“为何呢?”
瑞初抿着唇想了一会,道:“女儿有三疑。”
敏若见此,郑重起来,安儿不知何时也爬到她身边来,挨着她坐,目光灼灼地看着妹妹。
敏若示意瑞初也坐下,瑞初手脚并用爬上墩子转过来坐好,面对着敏若坐得端端正正的,带着疑虑开口:“第一,官员常颂我朝子民安居乐业、义勇德孝知礼节仁义,为何今日街上,虞谢氏痛殴幼童,围观者众,却无一人帮助幼童?他们与幼童之父母为邻里、为友人,在我出面之后大肆诉说虞谢氏之过失,为何一开始却一声不吭,冷眼看孩童受虐待毒打?”
敏若料想到瑞初或许是有什么大的疑问,却没想到瑞初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王炸。
瑞初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溜了,恬雅、蓁蓁陆续开蒙,她从《千字文》《急就篇》开始,再到接触盛行之儒学,蓁蓁如今已学罢《大学》,待她回京便要开学《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