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叫她再猜下去,便道:“我是在想蓁蓁那边,也不知如今进展如何了。”
“左右宫里能做的您都已安排到了。”兰杜低声劝道:“还是莫要忧心,平心静气才是正理。”
她与敏若此生的年岁不差多少,只略大了钮祜禄家三格格两岁,而论心理年龄,敏若更是远超过她。
但这些年守在敏若身边,兰杜也不知不觉间被磨成了老妈子性格——没办法,敏若潇洒起来是干脆万事不上心,一个家里总得有两个正经人顶着。
其实兰杜心里也清楚敏若是很靠谱的,或者说这座宫殿、宫外的庄子,定海神针既不是她这个永寿宫大姑姑,也不是兰齐那个庄子大管事,而是一贯懒怠处理世俗事务的敏若。
许多时候,敏若都不必做什么,只要眉目疏懒地坐在那,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就都安稳极了。
但清楚敏若靠谱,不影响她处处为敏若操心。
譬如此时,其实整个永寿宫养性功夫最好、最能够保证自己时刻心平气和的就是敏若了,兰杜当然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劝了敏若一句。
就好像养孩子的老母亲,知道身体健康活到二十来岁的孩子自己在家不会让自己饿死,走之前还是不放心要叮嘱两句。
敏若很不要脸的直接接受了兰杜的殷殷关切,然后拢了拢身上的摊子,半推开窗看院子里的花,兰杜放心不下,又灌了个汤婆子塞过去。
敏若指尖仍然轻轻摩挲着毯子上细腻的纹理。
今年舒窈被康熙授职——虽然是个水分颇大、实际更像一个封号的职位,但也算是开了一例先河。
那么成舟那边,也未必没有一争的余地。
现在资本当然是不够的,她弄出来的水泥在时下的眼光来看当然很好,坚固、造价也并不算高昂,可以应用在方方面面,康熙不是没眼光的人,他能看出水泥的重要性。
但一个水泥,并不足以给舒窈捞一个名正言顺的、能让她发挥作用的职位。
还是要等到她有实打实作为的那一天,事情才好办。
和胤礼成婚之后,她的脚便踏进了满清宗室,日后能做出成就来,事情并不难办。
这里面让人头疼的只有一点——治河,偏偏是最不容易看出成果的。
当年靳辅在任,蒙康熙“知遇”之恩,行事不可谓不用心,却因触犯到一部分人地主豪强的利益而被卷入朝堂争端当中,在河道之用心操劳被悉数抹去,披污名被免职,赋闲在家数年。
难道是他河治得不好吗?
康熙后来也肯定了靳辅的才能和作为,但是在“后来”。
治河之事需要的时间成本极大,大到不能让靳辅在被参奏时立刻洗脱污名,自然也容易让成舟被卷入“荒唐无功”、“庸而无实”的言论当中。
哪怕安排最终落定,成舟如愿与胤礼一同奔赴河道,情况其实也并不乐观——至少对成舟这一系而言。
自康熙早年至今,在多年治理之下,黄淮已有大治之象,虽还没有达到康熙早年希望一劳永逸的预期设想,但至少数年之内应该可以安稳无虑。
如今点河督上任,重旨皆在维修工程,而没有大变的打算。
在这种情况下,成舟其实是不占优势的——因为情况并不紧急,看起来也就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但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清前期的治河策略有一大缺陷,就是只治得泄涨,而没有做到彻底追根溯源,从源头上解决。眼下一时之内治河虽见成效,但清中期之后,水患却又卷土重来,再加上河□□朽,治河再次成为后代帝王的心腹大患。
——那也是后来。
如今,无论坐在京中看、还是亲自巡河,对康熙来说,当代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