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林的脸色难看至极,嘶哑着声音,丝丝缕缕的痛苦从唇边一点点流出。
“那天下了雨,蒋春生提议我们先躲到山上去,因为外面的必经之路可能都是那些人,无论我们怎么走,都会被抓住。”
“我们都吓坏了,我长这么大连杀鸡都没见过,更别提人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夏初九还崴了脚,我们走的就更慢了,好不容易上了山,却遇到了别麻烦。
燕北的山太贫瘠了,没有吃的,也没有干净的水,我们几个人又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还跑了这么长时间,体质最差的夏初九就发起了高烧,而我们四个人也有了分歧。”
“甄应天怀疑那些人还在周围,要我们再等等,可我觉得夏初九的病拖不得,再拖下去他的情况就危险了,我们可能是天生的死对头,总有分歧,于是我们决定分头行动,甄应天照顾夏初九,我和蒋春生出去找外援。”
他说到这里,陶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仿佛也回到了那座山上,面临着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事实证明,甄应天是对的,我和蒋春生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那些人,他们带着一半黑一半白的面具,悄无声息的盯着我们,就像野兽看到了久违的猎物……”
说起这件事,
楚成林至今心有余悸,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我们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而那些人就在背后不远不近的追赶,像是手持弓箭的猎人,一点点靠近包围猎物,却不杀它们,只是在戏耍逗弄他们。”
“我们终于跑掉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时蒋春生就站在我旁边,他大喘着气,也在的庆幸劫后余生,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砍了他一刀,我当时吓坏了,眼睁睁的看着蒋春生痛苦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后背……”
“我以为那些人会杀了我们,可他们没有。”
陶真微微皱眉,的确,他们四个失踪了很长时间,后来还是在离出事很远的地方被发现的,当时陶真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去找救援而是跑了那么远,原来是这样。
楚成林道:“他们不杀我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挣扎,看我们害怕,看我们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春生的伤越发严重了,我拉着他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终于找到了甄应天他们,夏初九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甄应天要自己出去找水找食物给他,我劝他不要去,可他不听,他说如果不去,我们都会死。”
楚成林抱着头,几乎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非必要,他根本不愿意回想这些噩梦。
陶真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伸出手,手指都在颤抖,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甄应天走后没多久,那些人就来了…他们……他们当着我和蒋春生的面,砍掉了夏初九一条胳膊,我忘不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血腥的场面,本来已经昏迷的夏初九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我从来没听过那么恐怖凄厉的叫声,那个人却像是很享受一般,死死的盯着我们,夏初九晕过去之后,他就走了。”
楚成林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后来的几天,那些人一直跟着我们,驱赶我们,折磨我们。给我们一条逃跑的路,却在那条路上堵着,等着我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我可能死了,我想,地狱或许就该是如此了。
我吓破了胆子,连逃跑都不敢了。
夏初九伤的太重,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眼,我却无暇顾及他是不是死了,我当时觉得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会有恐惧和痛苦。”
楚成林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蒋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抓着我的手说甄应天出去有一会儿了,让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