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会叹气,他继母会冷嘲热讽几句,说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天,他刚被村里几个人按在河水里提起来,浑浊冰冷的河水呛的连连咳嗽,似乎还发了烧,整个人昏昏沉沉,他想这样死了也好。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徐尚清跑过来,村里的小伙子们很崇拜他也忌惮他。
其中一个小伙子也是他们小时候的玩伴,他毫不留情的踢了吉祥一脚,对徐尚清讨好
的笑笑:“尚清哥,你管这恶心玩意做什么?”
徐尚清顿住了脚步,似乎也有点为难,可是看着惨兮兮的吉祥,到底于心不忍,他道:“就算他有错,你们也不该这么对他,他是我们朋友。”
那小伙子嫌恶的看了吉祥一眼道:“我可没有他这种朋友,一想到以前和他一起下河洗澡,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恶心死了。”
徐尚清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将吉祥扶了起来,那几个小伙子走后,徐尚清问:“没事吧?”
吉祥躲开他,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徐尚清道:“吉祥……我当时喝醉了,我说了醉话,我不是故意把你的事说出来,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吉祥脚步一顿,徐尚清又道:“回头我问问大夫,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吉祥已经走远了,他不觉得自己有病。
徐尚清和吉祥说了两句话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村长的耳朵里,村长对这个儿子及其看重,就怕有什么事影响到他的仕途,于是他去了孟家,和孟老头说了会儿话,第二天吉祥他爹给吉祥买了身新衣裳,用许久没有的温和语气道:“吉祥,这段日子你受苦了。”
被欺负被辱骂被殴打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吉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吉祥爹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们府城有个亲戚,爹和他说好了,你去他那里当学
徒,跟着师父好好的学,以后不回村里就没有人知道你的事了。”
吉祥点点头,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一直以为他爹不爱他,原来是他错了。
跟着他爹到了府城,之后遇到了一个陌生男人,他们被那个陌生男人带到了红姐那。
红姐打量着吉祥,红色的指甲刮在他脸上,让吉祥觉得不舒服,可他识相的没躲。
红姐笑着说:“还不错,看着挺机灵。”
吉祥爹局促不已,红姐让人给他拿了一些银子,吉祥爹收起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吉祥叫了声“爹”。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想看见他,他爹拔腿就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吉祥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格外的平静,甚至还冲陶真笑了笑道:“我爹走后,我还天真的问红姐要跟哪个师父?我想着好好学手艺,等有了钱,就把我爹接过来好好享清福呢。”
陶真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让你难过的事,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
大约吉祥就是如此,之前看他乐呵呵的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忧心,现在看来,不是不痛,只是伤疤藏着掖着,别人看不见而已。
陶真非常心疼他,她抱了抱吉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吉祥靠着她的肩膀,她听到了他轻轻抽泣的声音。
林舒拿着包子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