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转阴,星辰被大片乌云遮蔽,雪花越飘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她心头微微渗出凄凉清冷之意,也不知凤鸾现在到了何处,是否还在情伤难抑?
曼妃嫣缓缓起身,花莺儿跑来扶住,小声在耳边说道:“皇上还在内室等着呢!这可怎么办?看样子今夜是不会走了。”
花莺儿情切之情溢于言表,是真心为小姐担心,过去她最盼小姐能与六皇子成婚,谁知皇上突然出手,将小姐据为己有。
她才被调到这宫中八日不到,但皇上就来有五六次,每回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真不知皇上还能忍耐多久?说不定哪天便要大发雷霆,将小姐打入冷宫!
她越想越是害怕,只觉小姐前途渺茫,自己亦也前途堪忧。
难道只能委曲求全了吗?
可小姐才只有十八岁,皇上都已年过五旬,这桩姻缘无论怎样看都不匹配!皇上是将要入土的人,而小姐却还是花样年华,皇上这样霸占小姐,不是将她后半生送入坟墓吗?
花莺儿脸上可以用一句诗“愁云惨淡万里凝”来形容,她是真心爱护小姐,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周全,可眼见小姐命途多舛,自己却一点忙帮不上,只因小姐面对的是比她更加有权有势的人,她只能委曲求全小心应对,既要保住家族荣耀,还要保全家族中每个人。
曼妃嫣轻轻叹息一声,喃喃:“恐怕今夜是逃不过去了,皇上每回都高兴着来、恼怒着去,我生怕今夜再不从,他会治咱家人罪。你知道的,皇上要降罪我一人身上,我是一点也不怕的,但若是威胁到咱府中,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花莺儿苦着脸,“小姐,你今年运势真是不顺,好像所有人都要跟你对着干,他们就是不想让你快活、不想让你如意,所有人都要欺你辱你,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过去有太子殿下护着你还好,如今太子一去,小姐你就只能任人欺负了。”
曼妃嫣叹气:“皇上并非有意欺辱我,他是真心喜欢我,但于我而言,这种喜欢只是一种负担,我命薄,消受不起。”
花莺儿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小丫鬟自里面跑出,一脸焦急道:“皇上刚才问起妃子怎生还不入内,妃子你可别让皇上等急了。”
曼妃嫣点头,扶住她肩安慰:“你别怕,你跟皇上说我这便去更衣,一会儿便过去,你先给皇上泡点热茶。”
那小丫头交代:“那妃子你赶紧过去啊,奴婢真的好怕皇上会再像上回那样大发脾气,妃子你就算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不然我们跟着你成日里都是心惊胆战。”
花莺儿没好气推她一把,脆声声道:“你一个劲儿啰嗦什么呢?若不想皇上生气,还不赶紧去!若因你茶水送晚,反而惹皇上不悦,带累坏妃子,我可不饶你!”
那小丫头斜她一眼,赶紧转身去了。
曼妃嫣回头看她抱怨:“你虽是我贴身侍婢,但对她们态度也太恶劣些,都是人生父母养,她们不过自小家贫,才被送到这宫里来为奴为婢,你又何必跟他们计较这些小事,让她们无端怕你、心里难受。”
花莺儿冷哼,“就是因为小姐你太好性儿,才惯得这些下人个个无法无天,你难道没听出她适才话里那意思,是嫌小姐没有讨好皇上,她们才要从皇上那儿连带受罚。”
曼妃嫣摇头:“恐怕未必是这意思。”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内室,花莺儿为她替换上一条颜色朴素的宫装,并将她头上翡翠卸去,将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回身来,幽幽烛光下,但见乌发素衣,更衬得她清丽动人、颜色宛然,不似那些庸脂俗粉。
花莺儿忍不住赞叹:“小姐你真是太美了,不仅生就这样一副绝世容颜,就连这身姿也袅袅婷婷,怪不得那些男人会为你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