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员们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正阳公的行为向来是出人意料的,他们觉得行不通的事,正阳公总是会拿出来出人意料的结果。
那位天底下最顶尖的聪明人,不可能真的做出来损害自己利益的事。
只是…唐俭想不到,尹煊是如何在送钱的同时,还能让自己不亏损,不止是他一个人想不到,朝堂上也没一个人能想到。
金融这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新鲜、陌生的领域。
也就是房玄龄稍微有点研究。
但房玄龄的那点研究,连门槛都还没有迈进来——金融尤其是一个讲究实践的学科,靠着一些论文去摸索,很难摸索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且正阳说了,今日在他那存钱,明日若是想取也能取出来,而且存一日就给一日的利率。”李世民接着说了下去。
“当然了,他把随存随取的钱称作活期,把约定好的一个存款期限称作死期。”
“活期的利率也要比死期的利率少一些……”
慢慢的,李世民把尹煊昨天同他说的那些东西,都给说了出来。
一来是让这些人知道尹煊办钱庄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情况。
其次也是让他们琢磨一下,其中会不会有一些什么他看不出来的门道,集思广益,找一找其中会不会有一些坑,总不可能一整个朝堂的人都比不过一个尹煊吧。
越是听下去,这些官员们就越觉得这话跟假的似的。
要真是到这种程度,他们都心动了,想要把自己手中的钱寄存在尹煊的钱庄里。
李世民说完后,朝堂上依旧沉默着。
他们不敢妄加评论。
李世民点了个人:“房爱卿以为如何?”
房玄龄拜揖,好一会后才开口说道:“臣以为,正阳公志气在于利民,本应是件好事,当去推行。不过…这又是一件新事,历朝历代中寻不见一件可参照之事。”
“故而,臣以为,是进亦可、退亦可。”
李世民撇了撇嘴,魏征说的这番话没出乎他的预料——看似说了一大堆,其实都是废话,不站队文学,房玄龄是极精通的。
他对这件事不发表任何意见。
如果这件事没能让尹煊做成功,那尹煊也怪不到他身上——假如这件事让尹煊做成功了,但钱庄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口锅也分不到他头上。
最多等事发的时候,遗憾地来上一句:“也许,我们在之前还可以做一些什么。”
如果让尹煊做成功了,钱庄也是一件好事——那他不过是得不到可能会得到的微小功劳,这对房玄龄来说并不算重要。
到了他这个年纪,只求别像侯君集那样,给自己活出来一个“谋反”的罪名,再过几年能和魏征一样,天天在同福食肆混吃混喝就很好了。
李世民又接着问了其他几位臣子。
他们的态度大差不差,和房玄龄是差不多的,张口说得冠冕堂皇,可里面的内容一看,全都是“我们不担这个责任,还是交给您来定夺吧。”
李世民也是小心翼翼,又拉着一堆没兴致的人强行讨论了很多,才拍板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并且取了一个很雅致的名字“盛元宝钞”。
当然…
李世民不打算直接讨论赌坊的那一套纸钞模板,而是准备请匠人重新设计一套。
一到十文,他不打算设计什么纸钞。
以十文为单位,开始增设纸钞。
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五百文、一贯。
出于实际考虑,朝堂吵了小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决定在一贯之上,继续增发十贯、五十贯、一百贯这三个单位的纸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