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从草原上抽调一两万兵马应该可以吧?”
黄立极叹气道:“唉,就算能抽调,从草原到云南,万里之遥,大军沿途所耗钱粮不提,就算到了云南,那也是数月之后了。”
卢象升也是说道:“况且这南方不比北方,云贵多山川,地势险峻,群山叠嶂,多丛林毒瘴,北方新军短时间岂能适应南方的群山密林,蚊虫毒瘴?”
朱由校看了看魏广微、黄立极、乔允升、卢象升四人,这四位阁臣说的都有道理,朝廷不是没用兵马,而是精锐眼下都在北方,防备着草原和辽东的皇太极。
从北方调兵去南方,千里迢迢不说,北方苦寒和南方湿热的环境差异就能让兵士水土不服,加上毒瘴毒虫...
搞不好就和成祖皇帝第一次征讨安南无功而返一样。
想到这,头疼不已的朱由校看向了张好古:“师父可有何看法?”
魏广微、黄立极、卢象升、乔允升也是纷纷看向张好古,张好古可是大明首辅,在以往的战和决策与国策上,基本上也都是张好古提建议,朱由校下决定。
张好古沉吟道:“安南悍然入侵我大明边境,残杀我大明子民,若朝廷熟视无睹无疑会降低朝廷在西洋诸国心里的地位。”
“因此,安南必须打。”
卢象升击节说道:“元辅说的正是,安南小国,本就是我大明藩臣,如今敢对君上动兵戈,如若不严惩,其余各国必然纷纷效彷,西南将永无宁日。”
张好古又说道:“打是必须要打的,但怎么打是关键。新军战术,以结阵火器迎敌,西南多群山密林,环境湿热多雨,对火器影响颇大,眼下朝廷的火器还不能做到无视雨水湿热,这火药一遇湿凝结成板,再用就难了。”
“而且北方多平原,适宜骑兵驰骋,火器伸展,正如草原,辽南之战一般。可西南多水网密林,又有群山叠嶂,道阻且艰,不适宜骑兵伸展,更适合步卒。”
“臣以为,如果可以,当以西南本地之兵为辅,以江南新军主,以步阵辅以我新军火器将安南之兵驱逐出去,并下旨申饬,传谕西洋诸国,令安南国君入朝请罪。”
黄立极看向张好古:“元辅说的轻巧,如今黔国公和云南土司还有多少力量可助新军作战?若是他们拿不出兵马来,江南新军又不适应云贵环境结果战事僵持,安南国君不来请罪又如何?”
张好古神情平静,言语却冰冷无比:“云南黔国公,土司,世受国恩,饱食俸禄,朝廷历年恩养为何?其皆有守土之责!若不配合新军作战,臣请旨将其等剥爵免官下狱。”
“若战事僵持不下...那就发西北、草原之兵南下,何况南北三大营皆在扩军,若五万不够,就十万,二十万!朝廷之前养得起百万卫所,如今就养得起百万新军。安南不来朝请罪,臣便请皇上效成祖之功:征安南,灭其国。”
黄立极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看着身边年纪轻轻便能说出灭国这等狠话的张好古,再想想张好古自入朝为官以来死在他手里的人,恍忽间黄立极感觉张好古身后仿佛就是一片尸山血海。
别看张好古没亲自杀几个人,但他那支笔下死的人,何止万千?!
而朱由校也被张好古的豪言给惊到了,下一刻,朱由校勐地拍桉而起:“好!”
“不愧为大明首辅!”
“传旨黔国公与云南土司,命他们整军备战,防御蛮兵,等朝廷大军抵达云南之后,配合朝廷新军作战。”
“兵部传旨给南京的方云出,调南京五军营入云南。”
众阁臣躬身:“臣领旨。”
然而朝廷这边刚下达旨意,第二天就又有云南急报抵京了。
通过这一封急报,朱由校和张好古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