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高长松。
那一瞬间他的感受,好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思即自己从长安至乌斯藏的一路旅程,心中更充斥着难言的感动。
——他可不担心自己找错人,师弟可在信中附了,说“那郎君十四五上下,生得比街上人更白些、更俊些,貌似年少潘安,面若好女”,他眼瞅着这条街上最白的、最俊的就是高长松,而且就他一个人会用法术,是个修道的奇才。
眼前这人若不是高长松就有鬼了。
可为何他认出高长松,却说出那番求水的话?原因也简单,先前便说过,葛巢此人若说有何不好,那便是他口笨嘴拙,在陌生人面前更甚。
尤其是在自己重视的陌生人面前。
此时他便会产生些应激反应,问的话永远是:“福生无量天尊,请施主给贫道一碗水喝喝吧。”
为此葛朝阳没少骂过葛巢,可却因灵宝派门徒各有各的毛病,葛巢的毛病只是其中最不足以称道的一种而算了。
眼见困在巷道中的高长松面露无语之色,葛朝阳几乎要绷不住面上的表情,内心不住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说错话了,怎么办?下一句该说什么?
只听高长松斟酌道:“这位道长,我这是无水的。”
大脑已宕机的葛巢一脸深沉地点头道:“我知。”
心中暴风哭泣,他开口了!他搭话了!这位新希望师弟真不错!
高长松:“……”
呔!你知了还说些什么!
葛巢却好似被打开了话匣子,在高长松蒙圈时便输出了一通,直道:“我乃灵宝派第二十八代掌门葛巢甫之从孙葛朝阳之首徒,葛巢,奉师傅之名前来乌斯藏国寻有缘人,敢问郎君可为高长松。”
高长松听后惊喜不已,立马想通其中关窍,定是左居正的信件随驿驴送回长安,对方马不停蹄派人来领自己。
他心下暗算,这一来一去俩月,以他对古代邮运业的认知来看,该算快的,同时又在心中自我吹捧了一番,想他这初级的慧眼,果然是了不得的法眼,凭此定能跻身修仙人士之流。
这难道不是主角的证明吗?
此刻的喜滋滋多少冲淡先前的焦急,可高长松又发现另一华点,因太过在意不由问出,
只听他道:“您与左小道长都言自己是灵宝派首徒,敢问谁先谁后?”
葛巢、葛巢卡壳了!
……
众所周知,灵宝派首徒并非指向时间先后的,而是一代指身份定位的称谓。
更具体些,只要你是我灵宝派复兴的希望,皆可称为首徒。
葛朝阳带人入门派时都言:“堪为我灵宝首徒。”
不少新希望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等入门后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以这群天纵之才的性子,若将此称谓让给别人那是万万不可的,于是行走尘世,都称自己为首徒。
葛巢一脸深沉地想,自己乃是大师兄,堪为首徒,至于小师弟左居正,他定是没搞清楚其中的利害。
哎,首徒就首徒吧,等到小师弟入门,说不定也称自己为首徒了,作为大师兄当然要为他先做描补。
于是他义正辞严道:“皆为首徒,不分先后。”
高长松:……这、这样啊。
忽然觉得你们教派有点奇怪了怎么破?!
好在他想起初见左居正时对方饿到在路边之景象,想这可能是修道之人的通病,天才嘛,总是要有几分古怪的,于是将其抛在脑后,就自己刚才所见之景细细同葛巢说起来。
葛巢掐指一算,想他最多才入门两月,竟以学会了灵力外放跟幻术,真是不世出的天才,连左师弟都不止于此,可再往后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