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破云而出,晨雾渐渐散去。
十月初八,武朝历史上唯一一次十八万人规模参加的科考,在这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就在寒灵寺那尊大佛的顶上,傅小官携手樊天宁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考生,笑道:“你看,没有人是万能的,若是我能早想到这样的场面,就会将这考场设置在各州同时举行。”
樊天宁满眼的震撼!
其一是如此多的学子同时参考,这规模实在空前。其二是傅小官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传承了五百年的举荐制度给砍了,还真实现了完全通过科举取仕!
樊国同样是以士族门阀举荐为主,他爹,而今的樊国皇帝也清楚其中之弊端,甚至数次提起要进行科举改革,但而今父皇以入知命之年,他却依然无法去除这陋习。
究其缘由,自然是朝中阻力极大——这是断了那些士族门阀的利益,甚至是断了他们的根基!
他们必然会强烈的反抗,甚至发生内乱也极有可能。
但是武朝呢?
屁事都没有!
就连父皇说起的武朝千年七宗恐怕会让傅小官这小皇帝喝一壶的,他喝了什么?
他没有对七宗动武,但七宗而今已离去三宗,两宗直接投靠了他,还有一个韩氏在苟延残喘。
韩氏织造在司马家族和汪家以及从虞朝进口而来的织造面前,早已如秋风中的枯叶,被卷入尘埃是迟早的事了。
“犹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春天,你还是傅小官,”
傅小官转头瞪了樊天宁一眼:“我特么现在也是傅小官!”
“不!”樊天宁坚定的摇了摇头,“你现在是德宗皇帝!两年前的那个春天,我们也是在这广场上,三日文会你夺得了魁首,那时候我极为仰慕你的文才,而现在……”
樊天宁自嘲一笑:“其实天下人都被你骗了,你真正擅长的并不是诗词文章,而是治国之道!”
“登基尚未满一年,未满一年啊!虞朝的变化可谓日新月异。”
“本次前来我取道的是武朝的西域五州,从河西州至观云城的大路即将贯通,我本来以为就算是西域五州和北宵六州的道路全部贯通之后,这两个武朝最贫瘠的州,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因为这两个地方太贫瘠,而你也没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才可用。”
“我认为你的重点应该是放在南七州和南苍八州以及东北六省,甚至是敕勒川自治区,而今看来我错了,你是要武朝全面开花。”
樊天宁伸手指了指下面那黑压压的十八万学子,这些学子里面,从十五六岁到五六十岁皆有。
“你给了他们希望!哪怕名落孙山,但激发起全国学子读书的激情,你已经做到了,从此往后,武朝文事当兴!比文帝曾经举办的那场文会,强了不知道多少。”
傅小官摸了摸鼻子,心里很不好意思……我特么哪里有想那么多?
脑补的人真可怕!
“对了,那小和尚跑哪里去了?怎么这次没跟着你一起来?”
“枯蝉?他去了敕勒川自治区,去岁去的,倒是给我来了几封信。”
傅小官就有些惊讶了,“去岁去的他怎么没找我?”
樊天宁笑道:“他本来是要去毓秀城找你的,结果迷了路跑去绿旗州,你猜都猜不到他在绿旗州遇见了谁。”
“谁?”
“彭于燕!”
“……”傅小官瞪大了眼睛,南部边军大将军虞春秋的夫人跑去绿旗州干啥?
“枯蝉在信里说,彭于燕对宣帝极度失望……就是宣帝意图要你小命那破事。这位彭夫人也是厉害,她离开了虞大将军,去了金陵,把她的三个孩子一股脑带去了敕勒川自治区,也是稀里糊涂来到了绿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