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三年四月十八,大朝会。
这一天,云西言比任何时候都要起来得早。
他沐浴更衣,在妆镜前仔仔细细的理了理朝服,才独自坐在庭院里,就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好整以暇的煮了一壶茶。
这是他买来的三进院落,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很是冷清,他却从不觉得。
有叩门声响起,云西言去开了门,将宗时计和公孙策二人引了进来。
这才寅时初,想来昨儿夜里有太多人无眠。
三人围坐在石桌子前,公孙策才笑道:“你小子也该娶个老婆了。”
云西言斟茶,也笑道:“你可别说我,你自己呢?”
“不急,接下来恐怕也没时间相亲娶妻。”
“对啊,但最多一年半载,等八方平定,日子就会稳定起来了……今天的大朝会,恐怕陛下会有大动作,我昨儿晚想了一宿,无非就是曾经的夷国和樊国。”
顿了顿,云西言又道:“以前的虞朝有陛下许多故旧,他本身在虞朝影响深远,虞朝一定是最早稳定下来的,就是这另外两个地方不知道陛下会怎样打理。”
宗时计饮了一口茶,“会不会采用敕勒川的办法?”
云西言想了想摇了摇头,“陛下不是说要重新进行行政区域的划分么?我估摸是将这三个国家一并纳入武朝的新道……或者干脆全部重新划分。所以今儿的大朝会时间肯定很长,喝两杯茶咱们得去杏林记多吃点包子。”
“哈哈哈哈,你丫说的有道理,毕竟这大朝会好久都没开了。”
公孙策一声长叹,“我特么从沃丰道而来,现在沃丰道又成了陛下的了,我想回沃丰道,被陛下给怼了一顿……说沃丰道屁事没有去干啥?弄不好陛下就会将我丢去夷国或者是樊国,哎……!”
“你叹个屁的气,你知不知道朝中有多少大臣盯着这两个地方?这一出去至少是个道台!封疆大吏啊!不比你一个吏部侍郎强?”
“我再给你分析分析,陛下和咱们年岁相仿,你想想,若是外放出去几年再回来……三省老大暂时别想,六部尚书会不会稳稳的?”
公孙策一怔,还有如此远大的前景?
“这么说……好事?”
“这特么天大的好事!我还想出去呢,说起来商业部这部长虽然是个从三品的官儿,可天花板就这么高了呀,道台也是个从三品的官儿,可人家是有机会再往上爬的!”
公孙策笑了起来,“走走走,今儿这顿早餐我请。”
“这哪里行?如果真是被外放当了道台,你需要在四方楼设宴,晚上再去流云楼上定个房间!”
……
……
傅小官在春秀的服侍下穿上了龙袍。
这玩意儿崭新,但今儿的事情着实盛大,他难得的规规矩矩任由春秀摆布。
“相公,”
“嗯。”
“……你千万不要对皇后有任何怨恨。”
傅小官一怔,“我没有怨恨问筠啊,怎么了?”
“昨儿皇后离开的时候……眼圈儿都是肿的,她、她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兰妃和燕妃想了想也随着她一起回去了。华妃张沛儿说,你这些日子太忙可能没有顾忌到皇后的感受,你没有怨恨他就好。”
傅小官心里一叹,这些日子还真没空,也没有去想到这个问题,倒是自己疏忽了。
他一把握住了春秀的手,看着春秀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你们的相公永远是那个相公,我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无论这个国家会变得多大,无论我的建树有多高,在相公的心里,这一切,都没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重要!”
春秀顿时一惊,她痴痴的看着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