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连夜冒雨跟长根一块儿赶去了李老根家,临走前嘱咐孙氏不要等,回屋睡觉。
孙氏虽然点着头送他们出屋,但她怎么可能安心睡觉?
于是回屋去添了一件棉衣,又重新回到堂屋,点亮了烛火,坐到火桶里面接着等……
不一会儿,小花也过来了。
“娘,我见你们屋里没人,咋不睡觉在这呢?”小花问。
孙氏蜷缩在火桶里面打瞌睡,听到小花的声音抬起头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把先前长根过来的事儿给说了。
小花也是满脸惊讶,“那个李茂,今年多大了啊?年纪好像不大吧?”
孙氏道:“跟小安差不多大,快二十了。”
看到小花站在地上,孙氏朝她道:“你别在这里站了,赶紧回屋去,待会峰儿和福娃醒了看不到你要哭的。”
小花道:“不妨事,他们两个夜里睡得沉,不到天亮不会醒,我陪娘坐会。”
“那你赶紧把脚伸火桶里来。”孙氏让出一块地儿给小花。
小花却没急着上,去泡了两碗红枣枸杞水,一碗给孙氏,一碗自己端着暖手,婆媳两个挤在火桶里,说着话,等待着杨华忠回来。
大概个把时辰,外面天还没亮,但雨却小了几分。
孙氏感叹道:“你爹做这个里正,虽是乡亲们抬举,可这差事也是真辛苦啊。”
“村里人家甭管大事小事,都喜欢来找你爹拿主意,我瞧着你爹的头上最近又冒出好几根白头发呢!”
小花苦笑:“能者多劳,倘若咱真劝爹把里正的差事给辞了,恐怕爹也不习惯吧。”
孙氏点头,“他呀,就是个劳累命。也不晓得那个李茂到底啥情况,先前听你长根叔说的,好像李茂好暴躁,还要打人呢……”
天麻麻亮的时候,雨停了,杨华忠也终于回来了。
婆媳俩赶紧从火桶里下来,“他爹,那边啥情况?”
杨华忠道:“那个李茂,真的是犯病了,竟然把他爹老子李老根的脑袋给打破了,要不是我和长根赶到及时,只怕拿了榔头要给李老根开瓢。”
“啊?”孙氏和小花都吓呆了。
看到杨华忠没有喝热茶,也没有去火桶里烤火,而是径直往后院走,孙氏赶紧追上去问:“你这是要回屋去补个回笼觉么?”
杨华忠摇头:“没功夫了,我去换身衣裳,待会套马车送李茂去镇上的医馆,长根也回家换衣裳去了,待会我把马车赶到李老根家门口去。”
“去镇上啊?就你和长根带李茂去?”孙氏又问。
要是李茂再发疯,把他和长根也打了可咋整?
杨华忠道:“李老根也一块儿去。”
“他那脑袋不是被打破了么?也能去?”
“不是太严重,能去的,福伯已给他做了包扎,他不去他也不放心啊!”杨华忠道。
“先不说那么多了,孩他娘给我找身衣裳。”
孙氏赶紧点头,小花道:“娘,你先去帮爹找衣裳,我去灶房烧锅热水让爹先泡个热水脚去去寒气。”
杨华忠道:“算了,来不及。”
孙氏道:“烧热水很快的,不管咋样必须泡个脚才能走。”
见孙氏态度强硬,而小花则小跑着去了灶房,杨华忠只得妥协。
……
天亮之后,雨早停了,村口池塘边浆洗的妇人们竟然都在议论昨夜李老根家的事儿。
“李茂那孩子是撞邪啦还是咋啦?平时瞧着和和气气的一个小伙子,咋突然发了狂打自个亲爹老子呢?”
“听说是犯病了,力大无穷,好几个人都拉不住。”
“老李家祖上没那些怪病啊,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