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目,翩翩年少,垂眸安静雕刻的样子更是如同一卷赏心悦目的画。
若南羡心中没有清琊山和期生,或许会边嗑瓜子边赏画,可是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再美的画卷看在眼中也只令人烦躁。
这些天她想了许多办法想破了白骨笼,可最终徒劳无果。
“陆宜修,我想出去走走。”
南羡紧皱着眉看向白骨笼外精心雕琢小木人的黑衣少年,目光在他磨出厚茧的指侧上落了落。
不止厚茧,还有许多不小心割出来的小伤口。
这种小伤口对妖来说,不足半日便会自愈,但是陆宜修的伤口却留了许久,像凡人一样结痂,留下浅淡疤痕。
陆宜修轻轻吹开木屑,抬起绿眸,将手中雕刻好的木人凑到白骨笼前,唇角微勾:“殿下,这是修雕琢出跟您最像的木人。”
南羡瞥了一眼和自己眉眼棱角几乎一模一样的木人,眼神不耐的看向他:“陆宜修,你要答非所问到什么时候?”
良久沉默。
陆宜修用毛笔蘸了蘸千层红的染料,一点点涂抹在木人的裙裾上。
嘴里轻声念道:“殿下以前爱穿白衣,但殿下穿红衣很美。”
南羡神色一僵,直勾勾盯着给裙裾描彩的黑衣少年。
是她多想了吗?为什么她觉得陆宜修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天色转黑转白,朝夕眨眼而逝。
这日,陆宜修来晚了。
几乎是在他踏进殿中的刹那,南羡就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气,陆宜修黑色的衣袍濡湿了大片,像是淋了雨水般贴在肌肤上。
妖对血腥味格外敏锐,虽然黑衣显不出颜色,但南羡知道,洇染黑衣的液体不是水,而是血。
金昭逃走那日,用尽十成妖力给了陆宜修一击,可他没有疗伤,而是同她诉说了一夜过去的回忆。
今日的陆宜修,比那晚的脸色还要苍白。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殿中,像是只濒死的野狼,绿眸森幽幽的盯住南羡,握着白骨柱的手上全是粘稠鲜血。
“你怎么了?”
南羡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惊愕的看着陆宜修满身的伤口,那些伤口或深或浅,有刀剑的伤痕,也有利爪锯齿一样的痕迹。
清琊山攻进来了?
陆宜修没有说话,扯下殿内天青色的纱帘,将木柜上的小木人网住抱在怀中。
又深深看了南羡一眼,打开了白骨笼。
白骨笼打开的一瞬间,陆宜修喉间倏地涌上腥甜,抑制不住的血大口大口吐了出来,他扶住木柜,才勉强没有倒伏在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