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斩尽绿与红,千里江山穿银甲;
凛冬怒雷,诛尽鬼与邪,万里苍穹飞白花。
华美酒楼后院,一个衣装单薄的少年正凑在炉火旁取暖。
十年前,少年受一位潦倒术士指点未来,说他可堪栽培,于剑道方面存在不俗的天赋,宜及早拜师修行;十年后,他放下挖锄犁刀,辞别父母,进城在此做工糊口,为每天的生计奔波忙碌。
少年姓李名云,十七岁,家贫,自小念过几年书塾,但从无接触修炼法诀的机会;他大概是世间最卑微的那一类人了,以他的身份地位,欲修炼悟道,只能拜山入派,然后才有机会迈开修行的第一步。
偏僻清苦的家乡没有此条件,所以跋涉千里,于春暖时节来到帝国边陲的“沂水城”谋生。弹指时光,已度第三个寒冬,省城四邻的山门宗派早已访遍,却没有获得一个被选录的机会。
究其原因:年龄偏大。
这些小宗派执握的资源有限,主要为地方百姓们提供修炼方面的启蒙教育,招收新弟子的标准仅有两个:
其一:年龄不得低于六岁,且不超过十岁;而李云早已错过接受启蒙教育的最佳年龄段;
其二:根骨资质须达到最低入学要求。
李云因年龄受限,被列为备选人员,又因缴纳不出测验根骨资质的高额费用,被彻底剔除在外。盘缠用光了,只好先在省城里寻一份工,找个安身糊口的避风港,以待新的拜师机会。
“哎,王少爷,快里边请。这大风大雪的,快进屋暖暖身子”。
隔壁厅堂里传来管理员热情的欢迎声,透过窗缝看去,一个衣着华丽的尊贵男人迈步走进酒店,神情倨傲且淡漠,他身后跟随的两名护卫也英武不凡。
李云低头看了眼自己冻得皲裂的双手,苦涩微叹;轻拨弄炉中木柴,火苗稍旺了一些,为小屋里的空气增添几许温暖。
算算日子,出来闯荡将近三年了,本想着能够如那老先生之言,自己怀有异禀天赋,随便努努力就能混出个人样,学得些超级道法;可现在看我这身行头,当初真是太天真了啊。
还有几天就到月末了,等领到工钱,我就收行李回家乡过年,今后该种树就种树、该栽花就栽花,脚踏实地,好好活着,别再妄想什么修炼;山僻野人,根本没有这些福气。
李云心中虽如此自嘲,但总归有些不甘。
正幻想着,一名膀大腰圆的胖哥也进到屋中烤火,见着李云,先冷笑了一句:“又在偷懒”。
李云没有睬他。
胖哥坐下,随意揉捏对方的脑袋,如玩玩具般,好笑道:“事做完了?”
“牲口已喂、木柴已劈、泔水已倒,暂时没有活”,淡漠回答,抹开对方的爪。
胖哥道:“厨房里的水缸没水了,你既然闲着没事,去把它装满”。
“那不是你的活吗?”
“现在暂时派给你,快去,也让我烤烤火,休息休息”,胖哥的大手轻推对方的脑袋,笑催道。
李云意欲违抗,胖哥脸色一肃,目光噙着冷意。
在这方能够修炼的浩瀚世界,一切交际来往都遵循“强者为尊”的基本准则。
看来是我太好期负了啊。
瘦弱的李云孤身来此异乡,无亲无靠,常受伙计们的欺凌,却不敢轻易惹事,惧怯几秒后,终究拎着桶小跑开去。
“动作麻利点,待会我来检查,如果水缸没满,有你好受的”,胖哥在后唬道。
醉月楼的酒,香溢长巷,味美一绝,常常引得四方好酒骚客,风流雅士闻香前来。在这雪花纷飞时令,酒楼的生意也比以往红火了数倍。
豪华的大厅里,灯火交相辉映,热烈的歌舞表演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