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晨元听得出来。
这段时间面对的事情,在她这里都是超纲的。
狗男人的话说得直白,甚至有点讽刺人,但难得她没有硬怼回去,能怼什么?她来这里确实是来取材拍记录片的,支教也是体验。
来时的意义就不纯粹……
但是这么不留情的把遮羞布扯下来,晨元开心不起来也怪不起来,低着头踢了半天的石子,直到卫榕那边有护士进来说要推小美去换药。
匆匆挂断视频前,他又说:“那个啥,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晚上早点睡,睡觉的时候记得宿舍门插好。”
晨元翻白眼,我谢谢你的‘没别的意思’!
坐在升旗台上,抬头是钢铁城市所见不到的满天繁星,心里一边骂着卫榕可真是一个烦人的狗男人,一边又因为这番尖锐又一针见血的话翻覆了价值观和认知观。
这狗男人不是故意来扎心的,他是有意的!
可,还得感谢他呢。
医院。
床上一小团在轻轻颤抖,卫榕过来把她小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看到小丫头果然在偷偷掉泪豆子。
小美眼睛泪汪汪,还不承认:“阿榕哥哥我没哭,我只是想爷爷想哥哥。”
“没事的,就是疼哭得也没事,我们还小呢,坚强是长大才需要做的。”把小丫头打横抱在腿上,卫榕靠在床头轻声细语,也耐心十足:“睡不着的话阿榕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讲的可好了,你听着听着就能睡着。”
“好。”小丫头抽抽嗒嗒又乖巴巴地在怀里闭上眼睛,睫毛上挂着眼泪还一颤一颤。
夜22:30,护士路过病房外,听到一个大男人温声细语地讲故事。
卫榕轻拍着孩子:“小蜗牛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从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个又硬又重的壳。
小蜗牛妈妈说:因为我们身体没有骨骼支撑啊,只能爬可又爬不快,所以需要硬硬的壳子来保护,我们不能像毛虫一样变成蝴蝶飞上天空,也不能像蚯蚓钻进土地,像我们这种天地不爱的蜗牛,我们拥有了外壳,就能自已保护自已了。”
我们不上天,我们不入地,我们自已保护自已。
...
隔日阿皮来上学,两位老师轮流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阿皮就每天老老实实的在村小学习。
后来晨元担心家里的阿皮爷爷无人照顾就问了一嘴,阿皮却说:“阿榕哥哥那天把我爷爷一块背走了,说县城有一家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