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衍明面上笑着看萧景弦,其实心里一直压着口气,从进门看到唐挽歌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上吓人可怕的淤青开始,他就在强压着怒火。
这也就是萧景弦,要是随便换成别人来,敢这么对待唐挽歌,他早就把他揍的妈都不认识了。
韩衍冷笑了声,就觉得萧景弦过分极了。
学姐多么娇贵的人啊,一身雪似的肌肤那么容易受伤,他是知道的,这八年来他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唐挽歌的一举一动,自己也明白,她是那种被太阳稍稍晒久点都会皮肤过敏的易感体质,平常出门在外,他都是小心翼翼护着,不敢让她磕到碰到。
学姐多怕疼呢?她自己平常也可小心护着自己呢,明明以前是不小心碰到一点都会疼哭的人,嫁给萧景弦的三年,在萧家当牛做马受尽委屈,最后也学会不哭了,疼也自己忍着,咬牙也忍着,坚强懂事的让他心疼。
韩衍深吸一口气,一想到唐挽歌三年来受尽的委屈,一想到以前被他小心捧在手心里疼的人,最后坚强隐忍的连哭都不会了,他就难受的厉害。
可是这些,萧景弦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唐挽歌其实很怕疼,不知道她皮肤敏感,这一身可怖的淤青怎么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慢慢消下去,他只知道满足自己的私欲,以爱的名义,去肆意伤害她。
韩衍冷冷站在萧景弦面前,长相过分干净清秀的少年,此时强压着怒火,舔了舔唇,哑声说道。
“你弄疼她了,萧哥。”
这话让萧景弦和唐挽歌同时一怔。
萧景弦是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此时冷静下来再看到她被自己抓出的一身伤,心里就觉得愧疚极了。
唐挽歌是有些意外。
似乎和萧景弦纠缠这么多年以来,韩衍是第一个会关心注意到自己到底疼不疼的人,也是第一个,因为别人弄疼弄伤了自己,会感到十分生气的人。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
太久没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体贴关心过,唐挽歌甚至都忘了,原来她也是有被人关心的权力的,觉得疼的时候,她也可以去依赖别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萧家冷冰冰的别墅里,坐在昏暗空荡的房间,一个人舔舐伤口,好像连哭都是错,连哭也都不敢哭。
因为,就算她哭了,又有谁会关心呢?
唐挽歌晃了晃神,看着静静站在自己眼前,背对着她的纤瘦少年,第一次觉得,韩衍似乎有些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自己眼里,似乎不再是只会跟在她身后,乖巧笑着,喜欢叫自己学姐的单纯少年,而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学会了体贴关心她的难过,会心疼她的委屈,会理解她尊重她。
唐挽歌轻轻垂下眼眸,脸上划过一抹若有所思,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还不等她理清自己的思绪,忽然又听到有人在门外,温柔的声音,带着些惊讶的说道。
“挽歌,这是怎么回事?”
化妆室的三人同时一怔,唐挽歌下意识抬头去看,便看到季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容貌俊秀温润的男人此刻微微蹙着眉,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唐挽歌身上可怖的淤青。
他脸色微沉了瞬,直接越过还在紧张对峙的韩衍与萧景弦,轻轻拉起唐挽歌的手,温柔似水的语气,十分关心的说道,“我先带你去上药吧。”
“这伤有些太严重了,得尽快处理一下才行。”
“……”
韩衍和萧景弦都默了下,两人都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还会有个跑来截胡的。
大意了!
韩衍蹙了下眉,刚才还和萧景弦冷沉着脸对峙的少年,此刻居然乖乖跑到唐挽歌身旁,神不知鬼不觉将她的手从季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