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弯腰入了左侧的门,虽然是厨房,却能看出很久没动用了,炉子上药气却未散,可见这家主人喝药年份之久。
屋内传来严朵的恸哭和林芸竹的安抚声,少顷,雀儿停了打量的心思掀帘而出,恰逢同样出来的林芸竹打了个照面。
看她脸色就知道多半不好,雀儿便没问,倒是林芸竹主动提起。
她低声道:“是油尽灯枯,去了有几天了。”
雀儿垂眸,视线落在她紧握的药箱背绳,倒是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
来之前她便怕东西没带够就各种都多带了点,这会看到底做了无用功了,别说她心里会有多黯然。
她轻声道:“林姑娘,你尽力了。”
“是啊,你已经尽力了。”
她们一愣,回头看去,严朵眼睛都哭红了,她走到林芸竹面前行了大礼:“林大夫,你能来就很好了,今晚我多谢你。”
又抬头,泪水汤汤看向一旁的雀儿:“还有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但是今晚也谢谢你。”
话音刚落,院落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严朵忽地脸色一变,瞪向雀儿,怒道:“你果然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是你把他们带来的!”
林芸竹一头雾水:“什么人,谁啊?”
雀儿脸色还算淡定,她坦诚道:“一伙的,算不上。是我带来的,也算不上。”
严朵已然不会相信了,提步就要逃,被一把按住,她愤愤回头:“我跟你素不相识,你到底想干嘛!”
“我叫雀儿,你叫严朵,现在我们相识了。”她按住她,眉头难得蹙起,试图跟一个盗贼讲道理,“你母亲我们会好生安葬,但你不能走。”
“谁要认识你啊?为什么!你放开我!”
院落外火把通明,暗卫们纷纷让出一条路,在雀儿的视线中缓缓走出几道熟悉身影。为首的那位俊美绝伦,薄唇紧抿,一袭黑衣身如松柏,漂亮的桃花眸里却隐含怒气。
“雀儿,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她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
“少爷……”
雀儿此声一出,严朵更为火大。
“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他连你名字都叫出来了!”
“所以我只跟他是一伙的呀。”
“有什么区别!”严朵能气得吐血。
“当然有区别了。”
不待她细辩,顾从宜声音冷得跟冰窖似的:“还不过来?”
顾静抒暗戳戳观察他的表情。
她还是第一次见雀儿那般不自然,也是难得看到二哥生她气。
刚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知道雀儿也跟着追贼去了后他就开始句话不说一个劲闷头走,一张脸也绷得老紧,死气沉沉的样搞得他们也大气不敢出一个。
这会儿死死盯住不远处那道身影,刚看到雀儿时二哥第一反应分明也是松了口气的。
雀儿立马照做,只是还没走到跟前就被顾从宜拽了过去,将就拎着那条胳膊在他面前舞了半圈。
分毫未损。顾从宜一把松开,数落道:“就这么积极?要不要我把齐清言的官帽摘了给你戴?”
雀儿不可置信睁大了眼:“还可以这样吗?”
“…………”
顾从宜彻底不想说话了,双臂环胸,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雀儿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喊着少爷,他没理。
虽没理,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个小官在下暂时还没有当厌烦。”
齐清言干笑两声,走上前去,看着被暗卫制服的传闻中的‘大盗飞贼’,不太相信:“你们确定没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