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皆为蝼蚁。”唐晨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开了捂住唐穗小嘴的手，血眸里光芒涌动，丝丝晦暗的情绪流转。
唐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心底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您应该能够舍弃这具身体的吧？”
她沉默了几秒，在唐晨的盯视下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被看破的唐晨没有被戳破的恼怒，表情反而有着一丝欣慰。
“很好，不愧是我们妖族的崽。你应该已经完全适应现在的自己了。”
“看样子，你这几天应该也感觉出来了吧。我的这具身体，是人类。”
唐穗点点头，唐晨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眉心一点，“而你的这具身体有些不同，是混血。混了人类、魂兽、妖族的血脉。”
唐穗一顿，缓慢的眨动眼睫，“魂兽...是指，我是十万年魂兽化人后与人类，或者说是半妖结合后诞生出的混血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唐晨微微挑眉，“我只知道我的这具身体跟你存在着一丝相近的血缘关系。而这家伙的前身是之前给你看过的，斗罗大陆上的七大宗门之一，昊天宗的人，也可以说是昊天宗曾经的头头。”
他毫不避讳自己不是这具身体原主人一事，甚至还跟唐穗讲述起了这具身体，真正的唐晨的来历。
“你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唐穗摇摇头，男人笑了声，声音里夹杂了些不明意义，似是讽刺，又似是自嘲和恨意。
“因为他接受了一位神明的考核。”
话音一落，莫名的压力忽的笼罩在他的灵魂上，或者说是“它”。
唐晨一顿，暗啧一声这样也不行，在小幼崽期待的目光下，模糊了中间的话语，只是道：“但是中间发生了些变故，这家伙的意识沉睡了。我就出现了，然后阴差阳错的，现在变成了我们两都在接收这个考核。”
当然，那个存在对它的考核就是，不要让唐晨成功。
他们两的目标方向，不仅矛盾，而且截然相反。
但要他让出这具身体，然后被法则发现灰飞烟灭也不可能。
它还有一个执念未曾完成，又怎么能够先死在这里呢？
所以它一声不吭的待在这具身体里，之后又跟十首烈阳蛇偶遇。
他们用妖族特有的语言和交流方式进行了信息的互换，成为了朋友，存在这杀戮之都。
“考核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唐穗冷不丁的问道。
唐晨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唇中吐出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字来：“死。”
唐穗垂下眼，稚气的外表下，逐渐适应现状的她思维似乎又恢复到了她失忆前的心智。
她不怪唐晨吊起了她的胃口却又不跟她说完。
既然知道了是谁将他们困在这里的，甚至连名字都谨慎的没有提出，那就说明，对方一直在“注视”着这边。
那个存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都是接受了考核的人。
唐穗眼底闪过一抹异光，又问道：“神明的考核，奖励又是什么？”
琢磨出一丝不寻常的唐晨目光一闪，如实回答：“若是成功度过了考核，那个人会成神。”
他特地加重了“人”的字音。
唐穗眼睫微颤，敛下眸中闪烁的幽光，心里有一个想法扎根，并且开始以飞快的速度萌芽。
他没有算上自己。
这说明...接受了神的考核的是唐晨本人，而不是眼前的他。
他的考核只是被强加的，没有任何奖励，只有一个失败的惩罚等着他。
唐穗微微隙开的眼缝里掠过一抹黑红的色彩，宁静的气质一滞，那一瞬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