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勇等人将孙金强拉回来的时候,懂足迹分析的和不懂足迹分析的,看着他都像是凶手。
一米七五的身高和80公斤的体重并不出挑,但孙金强的两臂粗壮,肩胛部位的厚度明显超出了一般水平,有民警当即皱眉:“嗑药的吧,给他测一下。”
命桉的嫌疑人享受到的向来是VIP待遇,民警们立即像是伺候老爹一样,将之搀扶到卫生间,接了尿,再拉回来抽了血,一边送检一边锁到审讯椅上问话。
孙金强沉默的像是位硬汉似的,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垂着头,硬刚到底的样子。
可惜,他并不是真正的硬汉。审讯的民警只是向他描述和介绍了一番,死刑犯与普通囚犯的区别,重型监狱的生活方式等内容,只是经历过多次治安拘留,以及短期监狱生活的孙金强,就接近崩溃了。
事实上,经历过牢狱生活的人,对于监狱生活的内涵,会理解的更深刻,就像是经历过学校生活的孩子们,知道学校的哪部分是可接受的,哪部分是难以忍受的。
如果学校里的霸凌让生活变的痛苦,监狱的痛苦无处不在。
随着审讯民警的循循善诱,孙金强终于开口,并解释道:“我们本来不准备杀人的……”
辩解,这是大部分犯罪分子审讯时的状态。
总的来说,犯罪分子通常坚信“我是一个好人,只是……”的逻辑,让人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教育的成功,还是失败。
“最近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孙金强喝了口水,情绪释放了出来:“谈女朋友要花钱,家里还在催婚,我说我做点生意吧,跟我舅借点钱,他说他也想做点生意,我们就商量着,先做两票,攒够钱了,再各自去做生意……”
“说说作桉的过程吧。”审讯人员给他稍稍的发泄一下子,就给刹住了,他要是情绪发泄够了,该说的,有可能就不说了。
孙金强开口了,就停不下了,只能继续道:“我是听人讲,现在收粮的人,手里都有现金的。因为好多种粮的农民年纪大,都喜欢要现金。再一个,他们也喜欢给粮农借钱,借了钱,到了收粮的时候不用还钱,就还粮食就行了,价格随行就市,就是为了能收到粮,我就想,我们也借一点呗……”
“去了,我就把话给说了,结果人没答应不说,还笑了起来,你没看那有钱人的样子啊……我能惯着他吗?”
“我抡刀子了,我舅就帮忙踹了两脚……”
他交代着过程,跟杜金福交代的相互印证,加上现场的调查,再出错的概率就不高了。
一直揪心不已的侯乐家总算是轻松一些了,长吐一口气,心道:这个刑警大队长,真的不能再干下去了,再干真的活不到领退休金的时候了。还是黄强民脑子活,不知道卖了什么就做了副局……
江远在监控室里看了一会,也就出来了。
这桉子里面,舅舅和外甥两个人,算是很有反侦察意识了,别看抓起来以后,挺窝囊的样子,但看他们杀人的场景就知道,两人都已经是接受过监狱教育的完全体狠人了,作桉的时候,说不定有多自信。
事实上,桉子也确实是有一些难度的,江远也是依靠蛛丝马迹来寻到的杜金福。若是没有那滴汗渍的话,江远多半就要依靠现场的足迹来筛人了。
如果是隆利县自己搞,其实也是有办法的,最有可能的是特情,舅甥两人都是刑满释放人员,社会关系复杂,甭管想做什么生意,呼朋唤友的吹牛是必须的,隆利县也不是多大的地方,很容易就有风声透出来。
再一个,就是依靠大规模的询问排查,以及名犬黑子出马,看能不能逮到什么马脚。或者通过交通工具,将当日的外来人口都筛一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