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已然冲到周延玉身边,一手按在周延玉脖颈处,尽可能为周延玉止血。
在他身旁,魏安紧紧抓住周延玉衣角,目光始终落在周延玉身上,浑身止不住轻颤,
他已然失了神,神色早已焦虑到了极点。
“苏太医……苏太医,我恩师他……如何……”他嘴唇一阵嗫嚅,身为殿中侍御史的他,平日里能言善辩,此时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止血!”
苏扬只顾得上回应魏安一声,周延玉那刎颈一剑,伤口极深!
他一边帮周延玉止血,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延玉的伤势。
很快,苏扬稍稍松了口气,周大人是文官,估计这辈子也没怎么拿过剑,这一剑下去,万幸没有切断脖子上的颈动脉!
但苏扬目光依旧凝重无比,伤在脖颈,若止不住血,那周延玉恐怕还是性命垂危!
即便仅是初见,他对面前这位老人,依旧是敬重的!
一人一剑,挡在北莽使团前行的道路上。
痛斥北莽贼军的累累罪行,不惜以死,警醒世人!
朝堂要议和,远远不是暂时平定战事那么简单,要放下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不顾被北莽掳夺的金州城大片土地,不顾生灵涂炭的大宋子民……
总是会有人站
出来的!
周延玉这自刎一剑,更是一份宁死不屈的文人气节!
虽天下人,吾往矣!
“魏兄,立即派人去附近药铺那疗伤之物来,记得去附近酒楼要坛烈酒!”苏扬抽出闲暇,向魏安嘱咐一声。
魏安当即起身,快步带人向外冲去。
而不远处,北莽兵士手中的刀剑已然纷纷指向苏扬。
先前苏扬一声大喝,杀气凛然。
再敢前行,杀!?
他们北莽使团也能是什么人都敢阻拦的?
纵使是这大宋京城,又能如何?
北莽铁骑踏来,这座繁华京城,也将沦为废墟!
刘奉和四周大宋兵士们目光纷纷落在苏扬身上,他们注意到苏扬身上的太医官袍,又仔细打量了苏扬的面容。
这么年轻的太医,放眼大宋,仅有一位!
四周百姓们口中所说的“苏神医”,毫无疑问,此人正是苏扬!
“前行。”
使团的马车中,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
话语简单,却强硬霸道!
顿时间,整个北莽使团再度前行,没有停顿。
马蹄声震震,向着苏扬这边踏来。
“站住!”
刘奉站在苏扬身前,大袖一挥,让四周兵士纷纷上前,一副迎击姿态。
北莽使团这才再度停下,一名武将打扮的魁梧男
人策马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几人。
“刘大人,此人对我使团如此不敬,这便是大宋的待客之道?”
那魁梧男人手中马鞭一指苏扬,语气倨傲。
“这位乃是我朝太医院的太医!”刘奉声音高亢,“尔等对我朝朝廷命官不敬在先,你们觉得该如何对待你等?”
“太医?”
魁梧男人扫了眼苏扬,眉头微蹙。
随即,他嗤笑起来:“大宋的医术,竟到了这种地步,什么人都能当太医!”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百姓们顿时怒骂起来。
“北莽贼人有眼无珠,连苏神医都敢污蔑!”
“本就是一群野蛮的莽子,未得教化……”
“与畜生何异?”
百姓们一口一个怒骂,愤怒地瞪着北莽使团。
魁梧男人淡淡瞥了眼四周,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