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蕴堂的空气很新鲜,花草的清香让整个厅堂都弥漫着大自然的味道。
但这堂内一坐一站的两人之间,气氛却并不见多么和谐。
荀正说话,像个健忘症患者,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但苏扬清楚,这糟老头子行事说话惯有条理,是个实打实的老狐狸。
这儿撂一下,那边撇一下的说话,大概只是在等他的破绽。
可让苏扬心里相当的不美好。
咱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
哪怕我是船夫,你是船长,可也是一条船上的。
“回过家了吗?”荀冷不丁的又问道。
苏扬摇头,“不曾。江州之事颇为复杂,回来先向左相禀报,国事要紧,家事可以稍微放一放,等此间事了,下官也可回家好好歇一歇。”
“我最为看重的就是你这一点,办事稳重。”荀正慈祥的笑着,看向苏扬的目光似乎很是满意,“江州死多少当官的,都不要紧,也是应该的。”
“你离京之后,倒是有人借机攻讦你。但还未轮到本相与你说说好话,陛下便直接出言喝退了。并且,陛下曾不止一次的提及,江州、严州须当严查。”
苏扬作揖行礼,“下官拜谢左相周旋。”
荀正摆了摆
手,“说了是陛下金口玉言,我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江州与严州两地匪患可有查清楚?”
说到这个时候,谈话好像才真正的进入了正题。
苏扬说道:“下官所调查到的是,江州与严州的匪患有部分是盘踞依旧的山贼,还有一些是被人别有用心刻意扶持起来的,矛头直指严州少詹事李莫阳与陈金河,而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周清源。”
“但周清源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卑职就不得而知了。那个老东西智谋过人,他罪责难逃,但卑职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荀正手中捻着一朵海棠花,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嗅,脸色微沉,“周清源的嘴巴还没有撬开?”
苏扬摇头,“不曾。”
“此人行事过于谨慎,卑职能将他下狱,还是得益于陈金河露了底,否则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荀正点了下头,“姓周的老匹夫在为刑部尚书之时,本相与他也打过不少的交道,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老贼,你在他的面前折了威风,倒也不算意外。”
“周清源挑拨陈金河与李莫阳大肆扶持山贼,你觉得有何用意?”
苏扬拱手,“下官猜不到,但此事我总觉得有些矛盾。既是贪官污吏,贪的应
该是钱财与权柄,为何要与匪患扯上关系?还要让匪患愈演愈烈,他们此举,无异于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荀正似笑非笑的笑着,看了苏扬一样,“你猜到了,甚至于你的手中已经有了证据。”
苏扬泰然自若,苦笑说道:“左相抬爱了。下官也希望手中能握上一点证据,如此一来,功劳应该比现在的要大。”
“小兔崽子,年纪轻轻竟就成了一个官迷。纵观整个朝野,你小子可是官升的最快的了,还不知足?”荀正笑骂道。
苏扬腆着脸也笑了笑,“位卑言轻,下官这官再稍微高点儿,届时就不再是为左相摇旗呐喊,而是冲锋陷阵了。”
这话说的苏扬自己差点把自己给膈应到了。
但想想现在的处境,这话倒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朝堂之上的势力,如今细分下来大概有四五路。
但权势最为庞大的,也就三股。
皇帝必然是居于首位的,虽然他不会亲自下场博弈,但耳目与水军遍及朝野。
除此之外,便是左、右二相了。
右相是孙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