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丰逍的话说完了。
神色泰然的等着那名斗笠客将刀子递进自己的心口。
但一柄尖刀忽然间从后心扎了进来,他面前的那个斗笠客却并没有动手。
“我都等死了,你们就别这么谨慎了嘛,还跟我耍着心眼子!”孙丰逍临死之前不悦的骂了一句,然后身体被人扶着倒在了地上。
两个斗笠客等了片刻,直到孙丰逍的呼吸彻底的断绝,这才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孙鸣渠的面前摆着一把古琴,一炉檀香。
檀香沁人,但在孙鸣渠手指下流淌出的琴音,却断断续续,失了美感。
“孩子,你的心乱了。”
孙丰毅手中捧着一壶茶,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仰头看了看周围,“清风、明月、琴音、幽香,这本是多么相映成趣的一幅画,可全被你给糟蹋了,这琴音,实难入耳!”
“爹,您真就这么笃定,齐王一定会动手?”孙鸣渠问道。
他试图用琴音静心,结果越弹这心却越乱。
孙丰毅看了一眼孙鸣渠,“我何时与你说齐王会动手了?凡事要动脑子!齐王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孙鸣渠愣了愣,“看来在父亲的眼中,儿子是个小人!”
他就喜欢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孙丰毅目光微眯,差点就想给孙鸣渠来一巴掌,“你确实不算是正人君子!但我们求的是利,他们求的是义,本就道不同。求利者,用一用这样的手段,情理之中,无妨。”
这番话,听在孙鸣渠的耳中不由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却没个反驳的来由!
这大概就是他和老父亲之间的差距,和当朝国相之间的差距。
狗屁不通的话,只要能说出绝对的道理,让人无法反驳,这就是真道理!
“孩儿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除了齐王之外,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我孙家动手!”孙鸣渠说道,他很自信,也很笃定。
孙丰毅冷笑了一声,“以后尽量离孙逊远一点,你现在这个脑子快赶上孙逊了。我孙家不能夭折在你们这一代人的手中。”
孙鸣渠:……
这是直截了当的骂他蠢?!
“是!”孙鸣渠重重点了下头。
他可以一事无成,但认错的态度还是要积极的。
这是孙鸣渠长这么大,总结出来的应对父亲的绝对真理。
“齐王不会对我们动手,但那些拥戴齐王的人会!”孙丰毅长身而立,淡淡说道。
“攒着陛下,急召齐王进京的是我,极力主张与北莽议和的,也是我。对于那些没脑子的人而言,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可不就是弄死我,弄死我们孙家嘛!”
“如此你可想明白了?”
孙丰毅的言传身教让孙鸣渠眼前豁然开朗,他想了想说道:“爹,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孩儿只是觉得,应该没有人敢对我们孙家动手吧?”
“你现在都已经这么的膨胀了吗?”孙丰毅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恐怕即便是当今陛下也不敢断言这天下已经没有人敢杀他了吧。而你,我的儿子,怎么就敢这么想的呢?”
孙鸣渠有些尴尬,“孩儿只是……只是……”
“别只是了,你就是目中无人了。”孙丰毅轻哼了一声,斥责道,“我孙家还没有到完全目中无人的地步,匹夫之勇,尚且血溅三尺。你如何就敢如此小瞧天下人?”
孙鸣渠立马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低头说道:“父亲息怒,孩儿知错!”
“知错,知错,你永远就是这两个字!”孙丰毅忽然怒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