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音音关了浴室的灯, 拿着药回了卧室。
屋内小夜灯依旧亮着暖光,山里的气温降了很多,凉风从山洞顶端的缝隙中吹入, 落在皮肤上带起一阵沁骨的寒意。
但聂根似乎并不觉得冷,他换了个侧卧的姿势, 把桑音音临走之前给他盖的被子扯开了大半,只紧握着被子一角盖住了平坦的小腹, 右腿和残肢都露在外面。
“021,催眠剂的效果还有多长时间?”桑音音关掉了空调, 将桌子上小夜灯的亮度调低了一档。
021说,“还有一个半小时。”
桑音音点了点头, 加快了将假肢套进军靴里的动作。
——聂根向来起床时间成迷, 即便他现在受伤了,她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很快就醒来。
为了不被聂根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残疾的事,她要快一些才行。
桑音音不知道聂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那样主动直白又爱吃醋的性子, 这次却费尽心思地躲进了山里, 甚至不惜装凶吓她走,大约是不希望她发现他残疾了的。
既然他不愿意提,桑音音也不会主动去拆穿。
她小心地将一层止血养鲸膏擦在假肢顶端, 放在一边备好, 接着重新处理了一遍聂根的伤口。
桑音音把从他残肢上渗出的污血和腥粘的组织液擦掉, 轻轻涂上了止血养鲸膏, 耐心地等伤口不再渗血后重新擦了一层。
期间,她还用灵泉水和止血养鲸膏简单处理了一下聂根的右腿和胸膛上的几个血洞。
大反派睡着的时候真的很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 亦或是做了噩梦, 哪哪都绷得很紧,她给他擦药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呼吸也渐渐因为疼痛变得粗重而凌乱。
一颗颗汗珠从他英姿挺拔的侧脸滑落,浸透了带着血痂的薄唇。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不安滚动的喉结上,打出了一层盈盈涟涟的阴影,显得脆弱,漂亮,不安。
眼看催眠剂的效果只剩下了最后半个小时,桑音音觉得不放心,又挖了很多止血养鲸膏,仔仔细细地把聂根身上的伤口擦了一遍。
擦完药,桑音音想到他凄惨的膝盖,忍不住轻伏在他肩上,叫了声男人的名字,“聂根哥……”
倏然间,被角下有什么东西猛地跳了几下。
桑音音疑惑地坐了起来,担心是他残肢太疼而抽动,朝他双腿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动静,才又伏了回去。
她握住了聂根没有捏紧被角的那只手,来回去蹭他掌心的那些薄茧,以此来感知他的体温和存在。
聂根快要被她玩疯了。
他眼皮不住颤抖,感觉桑音音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肩窝。
她比平时更轻的小口吸着气,尾音隐约带着点难以掩盖的颤抖和呜咽,像一颗颗往沸腾的锅里滴的水珠,在聂根皮肤上炸开,让他血液逆行,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给他擦的什么药膏,灵气浓郁,但抹过的地方都又热又烫,血管子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的枪架在了火堆上,越烧越大,越烤越强,时不时跳几下试图冲破囚笼,如同欲要噬人的猛兽,难以禁锢。
聂根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桑音音被他欺负哭的场景,又羞耻又刺激。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个大变态的事实。
聂根一遍遍咬破舌尖,试图用疼痛来一场人工降雨,奈何血气从伤口处一阵阵上涌,一只手还被桑音音握住撩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枪既没办法发射也没办法降温,卡在难受至极的点,像一场漫长的酷刑。
桑音音并没有注意到聂根的异样,见他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