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抬首望天。
“说本少爷......是囚禁于塔林寺的‘魔头’?”
张大少这会儿的心态有些崩。就事实而言,他就是个囚徒。被囚禁于塔林寺近十年。但从始至终没人这么说过。佛道两宗说的都是避灾躲难,接臂养伤。
如今从月音盘里直接说“囚禁”,还说他是魔头......
虽然搞不清这里面的猫腻,但张大少爷的脸色仍然有些难看。咬了咬腮帮子,眼神有点发狠。他转向雀儿。
“大叔说我是什么狗屎关键,连皇上那都是挂了号的。但里里外外经历了这么多,自己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秃驴和牛鼻子们都门儿清,就瞒着我这当事人不知道?”
“说来说去,到底也是莫名其妙关了我十年!胳膊没接上,鸟不拉屎的园子里蹲了十年。你说本大少爷是不是也应该还他点什么?”
雀儿看了看少爷,没敢搭话。
张云这人很多时候都比较“心大”。什么银票、珠宝那是完全不在乎,正儿八经的浪荡公子哥胚子。断臂这事儿其实也一直没见他有太多怨念。其实少爷念叨过找紫陀魔君报仇,但喊了几天后既然说找不到,好像也就不提了。
不在乎的事儿,也就那样了。但就他一直以来的脾气来说,一旦什么事是他在乎的,那他便决计不肯吃亏!
以至于雅楼姐姐们把他说成了心眼儿只有针鼻儿大。就这点儿来说他跟七怨倒是有点像。
大面上,无论行为举止还是思考方式。张大少爷都是小孩脾气。风一阵、雨一阵的。一方面是本性如此,另一方面,张云从八九岁离家,在塔林寺里一待就是小十年。十年间,他身边只有雀儿。和尚们都很少跟他说话。塔林寺外的人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他大概就是把孩童时的脾气一直给养到现在,最后又保持在了少年人的自己身上。横竖就是一大个子的小孩。如果纪博明此时也能发表几句议论的话,他有个更贴切的词儿来形容张云。“巨婴”。虽然多有贬义,且原词本意形容的更偏重拖累他人,只顾自己感受之类。但抛开这些,仅说行为举止以及行为作风......就字面而言,倒是贴切。
说好听了叫心如赤子。说难听了......不识时务,不识大体,小孩脾气,感情用事。
要是张云打算和修者、朝廷叫板寻仇......雀儿觉得自家的“傻”少爷还真做的出来。而且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也必然没有好结果。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更不是雅楼妈妈愿意看到的。
这种事儿雀儿不说话,但有人乐意煽风点火。见张云说这话,七怨开口怂恿道。
“我说小弟弟啊。你这事儿要是放在姐姐身上......姐姐我是忍不了的。以直报怨真君子,小弟弟你被人关了十几年,又被当作魔头。哎呀呀......”装模作样的一阵咋舌。这副煽风点火的表情出现在一张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脸上时,看起来相当违和。“这要是有人关我十年,那我就要囚他一百年,一千年!叫我魔头,那我肯定就要拿出点魔头的性情,给他报以滋味儿。而且......”
“报仇之类的事情最有意思了,姐姐我也会帮你的,姐姐就喜欢干这种事儿。你没见么,他们还把姐姐我说成是被魔功妖术所惑离家出走的小女孩么?你说我能忍么?”
七怨的嘴角翘了翘,就像她说的。冥怨灵是不会笑的。所以这个“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虽然咧着嘴,但没有任何笑意。
“不过这也不打紧,主要是这个得到襄王器重的赵羁横......他可还欠着姐姐我好大的一笔‘债’呢!”
七怨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幽怨。一边说着,又忍不住拂拭腰后的剪子,秋风扫过,刃口触感冰凉,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