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如此说......一个凡间商铺而已,怎么可能在许多修者门派的窥视下安然存在至今?”韩梅子的好奇心终于被吊起来了一点点。
“因为襄王也需要‘舆论造势’的手段!是王权通过其渗透在天鉴司中的权利庇护了纪家商铺。不说复杂的利益纠葛,就算我们随手灭掉纪家商铺和月音盘。皇室早有布局,不允许天鉴司中出现其他灵音台或者月音台。这事儿依旧难办......很多事,还要看皇权和修者的博弈,看襄境气运走势了......”
话说到这,韩梅子又闭了嘴。于是元辉子的滔滔不绝又突兀的终止了。看得出,韩梅子对这些事情没多少兴趣。
沉默了好一会儿,韩梅子倒是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了个问题。
第一次主动说话,自然让元辉子心生欢喜。但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的脸色又由喜转悲了。
“师兄,你刚才把剑礼的种种因果规则说的很清楚。但依照这个缘由,你已经有了自己飞剑,而且年龄在同辈之中也偏年长,为何仍要参与剑礼呢?”
“这......还不是仙剑桎冥归山了么。作为剑修,既然有机会,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在实力上更进一步!”
韩梅子再问。
“剑修以剑入道,求的乃是剑道‘剑心’而非屠戮生灵的利刃。追求与人争斗的‘实力’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就算追求实力。作为剑修也当对自己本命相依的飞剑有足够信心。不停求索,反复磨砺。于证道之时,手中飞剑就一定会弱于镇派仙剑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剑修应有的‘心’么?”
“或者师兄是想更进一步,希望未来可以升为执事长老或者掌门?于‘道’而言,这些只可能是拖累修行的累赘杂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兄,于门中修行了二十余载,你的‘道’是什么?”
......
有什么意义?自己的“道”是什么......
元辉子修为元婴初期,年龄已过而立。但他真就没想过这么玄虚的事情。
“道”?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
天道为何物,典籍写的明白。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事儿很玄虚,要你日夜精进,努力求索体悟。不可“道”之事,那自然是“证道”强过“论道”。多论无益,不如守中炼气么。
自己的道是什么,这说得清楚么?或者说自己想得明白么?
行功时,无欲无为,道法自然。以自然之法,淬炼温养自然之身躯。
行事时,自己是人,那就要行人道。某篇典籍的《论剑篇》写的明白。天子有天子的剑,武者有武者的剑,草民有草民的剑。该是什么样的人,就去做什么样的事。此便是道。生而为人,便要行走于一个个圈子,一个个江湖。比如,自己所在的门派。
于此间谋求利益,谋求权利,谋求发展。这便是应做之事,这便是道。或者说,这便是无法“道”出的道。更谈不上什么道不道。
想了半天无甚话说,只能以秋风寒意打岔,叮嘱师妹莫要吃了凉气。随便敷衍几句罢了。
于元辉子眼中,自己心仪已久的师妹变得越来越愚钝了。死读书,读死书。这是钻了观中典籍的牛角尖儿。但女人么,大抵上本就愚钝一些,不懂审时度势。可这并不影响自己喜欢她。
于星修子眼中,这位总让自己无法轻易挪开目光的师姐变成了真正的绝世佳人。淡泊和犀利,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气质完美结合于一处,让他真正的看到了所谓“剑心”为何物。只感慨乾暘大陆造物之神奇,竟然能生出如此容颜绝美,却又冰清无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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