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就像是故意引着秦九卿一样,总是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他好像也担心他不跟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那眼神里是时空的羁绊,是念念和不舍。
镇国公府的后花园有一片浓郁的竹林,平时少有人至。那人停在竹林深处,负手而立,背对着秦九卿。
秦九卿站在对方身后十步处,望着这背影,复杂、期盼,隐约中还有一丝的愧疚。
前世的那一场大火,烧死的不是只有她和新帝,还有这个人。
她喝下了毒酒,还在凌烟阁中撒了毒粉,大火起毒粉蔓延避无可避,她抱了必死的决心拉楚王同葬,将帝位留给晋王。
可是千万万算都没有算到,晋王也进了凌烟阁。
为什么?
她死前懵懂地望着悲戚交加的晋王,旁边濒死的楚王恨得咬牙切齿,用最后的力气一掌击碎了晋王的心脉。
那是嫉妒。
是男人的占有欲。
晋王对她有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九卿不知道前世,但是她知道今生,一切尚未开始。
“你是何人,深夜闯入镇国公府,所为何事?”秦九卿冷声问道。
“错错错。”那人翩然转身,一双丹凤眼上挑,眼如点漆,深不见底,唇如樱粉,他微微摇头。
“原来是晋王殿下。”秦九卿装作恍然的样子,客气一礼,“不知晋王殿下深夜造访,实在是有失远迎。但是殿下这三个错字,是什么意思,小女子实在是不太懂?”
“本王觉得你话中有三错。”晋王走近秦九卿几步,低头凝视着她,“第一错,你不知本王;第二错,本王本就住镇国公府,何来闯入一说;第三错,你不知本王所为何来?”
秦九卿眨眼,再眨眼。她消化着晋王的话,恍然好像想起,自己的父亲,镇国公秦邺是晋王殿下的武学启蒙恩师,每年的这个时候,他总要来府中小住几日。一为晋王报恩师教导之情,二也是镇国公考校晋王功夫。
“殿下把偷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殿下看到了什么,我也懒得解释,不过我有些好奇。”秦九卿并没有打算认账,她反问,“我倒是想知道,殿下所为何来?”
上一世,晋王有多低调她不是不知道,哪怕五年后的夺嫡之争他都是不显山不漏水的。楚王除掉了所有的兄弟,却独独留下了晋王。
甚至连她在那些年里,都没有特别注意过这位低调的晋王殿下,毕竟她是国师钦定的“有凤来仪,天命之选”,晋王一个从不争她的人,怎么能争帝位?
“为你而来。”晋王一字一句吐字清楚。
秦九卿心中一颤。
“真是九卿的荣幸。”秦九卿皮笑肉不笑,为她而来,鬼才信。
“秦国公是我朝栋梁,功不可没。但是人无完人,”晋王望着秦九卿,认真,“你刚刚的行为若是被捅到国公爷那边,你打算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殿下有何建议?”秦九卿笑眯眯地看着晋王,不知为什么,这一世她看着陌生的晋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是因为前世晋王那奋不顾身,闯入凌烟阁的举动吗?
还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兄弟们争夺过她,参与过夺嫡之争?
“本王可以帮你。”晋王殿下提议。
“好啊。”秦九卿点头,“殿下只需要让我父亲三日内不回府,就可以帮我了。”
晋王错愕,复杂地看着秦九卿:“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霸道了。”
是霸道。
镇国公秦邺,作为镇国公府的顶梁柱,从未夜不归宿过,甚至陛下都无法勉强他,秦九卿竟然异想天开要求晋王拦住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