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将一根针扎在郡王妃睡穴,“呜”了一声,郡王妃的神志明显萎了下来。
“王妃,您闭上眼睛,就当是睡了一觉。”明容轻言细语地道。
知道放血痛苦,明容才想到让郡王妃睡一觉,只为了减轻她的痛苦。但到底效果如何,也只能到时候看了。
早看出明容脸上的紧张,郡王妃在视线模糊之前,温柔的朝她笑了笑。
恍惚之间,郡王妃竟是生出了一种错觉,面前站着的才是自己女儿,乖巧、温顺,总是在替别人着想。
便是有了这孩子,即便是豁出性命,郡王妃也不后悔。
长吐了一口气,明容请李妈妈帮忙托着盘子,镇定了一下心神,将那把锋利的放血刀,刺在了郡王妃的左手肘上,随后沿着她的血脉,一点一点地,小心往上划去。
可以听到,在一旁看着的李妈妈直抽凉气的声音。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屋角放着的一个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刀划到靠肩处,便停了下来,看着郡王妃睡得很沉,这让明容松了口气。
将手中早已准备的蛊粉,一点点洒到刀痕滑过之处,明容绷紧了脸,不敢出半点差错。
李妈妈突然捂住了鼻子:“什么味儿?”
明容没有回应,只道:“碗!”
有血一点点的从胳膊流了下来,让李妈妈接住,明容又开始划另一边的手肘。
郡王妃今天的情况很有些古怪,蛊毒似乎突然发作,带着一股杀机,直冲心脉。
所谓放血疗蛊,不过是破釜沉舟,将郡王妃体内的蛊引离了方向,保住心脉。这种治法颇为伤人,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之法。
此刻院子外头,郡王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不时停下来看看正房里的灯火,心里想知道里头进行得如何,可又怕扰乱明容的心神,影响王妃的治疗。
“爹,我请的御医过来了。”
风尘仆仆的赵崇光一进来,就走到郡王身边说道。
郡王停下脚步,看了看儿子。虽然知道他是出于孝心,却也有些多事,如果那些御医真有办法治好郡王妃的病,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请御医到你院子歇一歇吧!”
郡王摆了摆手,说得还算客气,面上却是走心不耐烦。
“郡王妃。”
里头的李妈妈突然叫了起来,似乎是里头出了什么事。
赵崇光瞧瞧自己的爹,欲言又止。
既已到了危急之时,就该让御医出马,只恨自己这爹太执拗,竟是将娘亲性命,交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骗子手里。
心下焦灼半天,赵崇光终于拿定了主意,为了保住娘亲,他大不了就做一回忤逆子。
“爹……”
赵崇光张了张口。
“王妃!”
就在这时,在屋里的李妈妈突然又大叫一声。
郡王神色一变,情极之下,喊道:“蕙儿!”
也不顾不得之前的想法,眼见着郡王已经走到正房外,打算推门进去。
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陈钰突然伸出手臂,死死地拦住了他。
“王爷,我姐姐说了,不管里头出了什么状况,都不许人进去,真要不行了,她自己会喊人。”
陈钰仰着头道。
“你这孩子能懂什么,还不让开!”
赵崇光也冲过来,大声训斥道。
陈钰向来吃软不吃硬,倔强地道:“我姐姐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这会儿进去,你们又帮不上忙,说不得还添了乱。”
赵崇光已经恼火,伸手便要去抓陈钰。
“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