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也是不知道累。”
赵郎中感叹一句,不免想到了言念。
言念虽是个做生意的,可比起晏闻,赵郎中反觉得他更让人亲近。便冲他在危急之时,从容地将他们护住,倒有几分值得托付。
“可惜言公子半道走了,要不然,也请他一块坐坐。”
赵郎中也是脱口说了出来。
晏闻淡淡一笑,言念这一路还算没出什么纰漏,若是明容有个闪失,刚才就不是喝一杯酒的事了。
赵郎中忽地问道:“你们认得?”
他还记得,后头两人一块离开。
“他?”
晏闻摇摇头,“不认识?”
一时间明容将菜都端了上来,除了小冬子,以后都是一个屋檐下,这会儿大家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吃起了饭。
这会儿小冬子要喝汤,明容给他盛了一碗,又怕烫着孩子,便用勺子舀了汤,吹凉之后,喂给小冬子。
陈钰趁机调侃,“当小世子的果然不一样,喝个汤还得有人伺候。”
明容笑道:“他不还小吗!”
“明容也是我姑姑呢!”
小冬子颇有些得意,冲陈钰摇头晃脑片刻,又仰头对明容道:“我娘亲那回跟我爹爹说,我那新姑姑与你有几分相像,可瞧着实在不机灵,要是跟明容一块站在祖母边上,谁都会觉得,明容才是亲生的。”
“好大胆子,这么小就敢以下犯上,议论长辈的事。”
陈钰故意拿话吓唬。
赵郎中被逗笑起来,他虽离开上京城快二十年,倒是认得郡王,方才在车上,听说这小冬子是郡王的孙子,心下不免感慨,年华似水,转眼几度沧桑。
这一代接着一代都长大了,只不知那些旧事,可都已经埋进了尘土。
小冬子撅了撅嘴,“又不是我说的,新姑姑不好玩,跟她说话都不带理人的。”
“师父,李家帮着找回的小县主,到底是谁家的女孩,或许我认识呢?”
明容念头一闪,倒跟赵郎中打听了起来。
都是一个村子的,按理说风吹草动,肯定早传遍了。
赵郎中却摇了摇头,“这事儿刚一出来,大家伙也都诧异。听到的说法是,李家多少年前捡到一个女孩,在家养了些日子,因为你继母一个妹子不能生,便把孩子送过去。倒是孩子被捡到时的百家衣,一直留在李家。”
小冬子一下乐了,问道:“师父也知道新姑姑?”
赵郎中哭笑不得,这才多少工夫,明容又给他添了两个叫他“师父”的。
明容托着腮,无论如何想不起,李家曾经还有一个女孩儿。
“问过村里人,就连与李家走得近的,也没人听说过这事。”
这会儿轮到赵郎中反问明容。
“你从小在他们家长大,应该有印象吧?”
明容又给小冬子喂了一勺汤,“或是我那会儿太小,完全不记得。”
晏闻坐在旁边,一直没吱声,赵崇光曾经跟他聊过他那位妹妹,据说岁数和明容差不多大,被一户生不了孩子的农户收养,后头被找回来,与家里人十分生疏。
当时晏闻冒出一个念头,不过没有继续想下去。
而此时,晏闻心里不由动了动,也有了成算。
两人这边正聊着,小冬子歪了歪头,“我听到了,是李妈妈来了!”
明容赶紧走了出来。
有人从院外进来,可不就是郡王妃跟前的李妈妈。
李妈妈也瞧见明容,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半天,又摸摸她的脸,“我的姑娘啊,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儿啊,搞得一家子都在牵挂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