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顾朝曦又黑又瘦,原来是风餐露宿。明容打量着顾朝曦,都说到十万火急了,只怕此时要务在身。
不过军中之事,当属机密,明容也不敢多问。
“我先告辞了。”
顾朝曦冲着明容抱了抱拳,有部属拉来了马。顾朝曦一踩脚蹬,翻鞍上马,竟是从没有过的矫健,教人瞧不出,他腿上竟是受过重伤。
可见去了战场,还是能将人磨砺出来的。
“顾大哥若是得空,不如今晚到西关街,师父与我替接风洗尘?”
明容仰头说道。
似乎迟疑了片刻,顾朝曦朝着明容道:“恭敬不如从命!”
当几骑快马飞奔而去,明容忽然理解了,为何晏闻一定要把顾朝曦带走,大概想借这一回的经历,能让顾朝曦就此脱胎换骨,振作起精神。
如今看来,这一招是无比正确。
只是感情事上,恐怕这位至今不肯放下,不过她也管不了。
正当明容准备回店里时,有人拄着双拐站在门口。
“可觉得顾大哥有些不一样了?”
明容问道。
沁雪笑了笑,“有点男人的意思了。”
的确,从前那个文文弱弱,遇事爱钻牛角尖的白面书生,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坚毅。
于是明容忍不住想,不知此时的晏闻,是不是也有些变了。
这晚,顾朝曦母子果然来了西关街。
此刻顾朝曦坐在正屋里,端着酒杯,说着这将近一年的军旅之生涯,“那回我与李将军一块儿,要夺回一个被鞑靼人占了的山口,几百号人与敌军混战在了一处,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当时我后背中了一刀,以为活不下去,可大家伙都堵着一口气,宁可死了,也不能输掉这一仗。”
“后来呢?”陈钰听得睁大了眼睛。
“攻下山头那一刻,我们便知道了,鞑靼人根本不可怕,反而他们也会怕!”
顾朝曦说这一句时,眼中尽是光芒。
“痛快,老朽岁数大了,若年轻三十岁,也要去战场!便是当个大夫也成。”
赵郎中兴奋地道。
陈钰却站了起来,“让我瞧瞧顾大哥的伤。”
“早已无事了,男人身上没点伤,便是耻辱。”
顾朝曦得意地道,却突然比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再说了。
便在此时,顾大娘和明容端着菜走了进来。
没有人比顾大娘更高兴,自个儿子从战场上回来,不仅毫发无伤,如今还升为粮草官,想来日后凯旋而归,必然能加官进爵。
更高兴的是,本来她不想来西关街,就怕儿子又和那个沁雪凑到了一块儿,结果听明容说,沁雪今日去了郡王府,两人竟是遇不着了。
赵郎中会意地转了话题,“这次回来,想必是要呆些日子吧?”
顾朝曦,“我是恨不得立刻就走,虽然说鞑靼气焰已被压,不敢再大举进攻,可时不时又要来捣蛋,兄弟们说了,见一个就杀一个,直到那帮龟孙子听到‘大周’两个字,便吓了魂飞魄散。”
陈钰嘿嘿笑了起来,“顾大哥,你如今越来越像将军了。”
顾朝曦拍了拍陈钰的脑袋,“什么将军,你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全是银子,就希望朝廷赶紧拨下银子,换来粮草,给兄弟们送过去,要不然,大家伙竟是要饿着肚子打仗了”
明容疑惑,“怎么突然缺了粮草?”
原来这就是顾朝曦的十万火急。
“也就这几个月,粮草到的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少,如今一块干粮都分着在吃,再过几月便要入冬,蒙北天寒地冻,没有棉衣,只怕更是不成了。”
顾朝曦此时面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