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恒原本是要说,这夫妻二人都有些左性,认准什么就往前冲,不肯听别人的劝解,未料不小心用错了词。
眼看着这句话要把人得罪,李子恒赶忙改口,“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言念在旁边嗤笑,“李将军何必,一个大男人,敢说真心话,就别改口……”
这边话都没说完,李子恒已是落荒而逃。
言念走到赵崇光旁边,低声问道:“真不打算告诉她了?”
此刻赵崇光眉心紧锁,叉着腰,低头想了半天,“先去救人吧!”
言念朝着明容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随后挡住已教人带马的赵崇光,“赵将军,这种事,交与我便是!”
赵崇光有些犹豫,倒是言念将手中折扇往腰带上一插,略一抬手,便有手下人带了马过来。
赵崇光这才知道,言念早就做好了准备。
“言念兄……”
赵崇光一脸无奈。
“赵将军乃是主帅,自当稳坐军中运筹帷幄,这等小事,便让我等来做!”
言念一抱拳,带上一队人马,便朝军营外出发了。
赵崇光瞧着人跑远,不由叹了口气。
就在方才,有飞鸽传书,晏闻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敌军包围,一番激战之后,所有人被困在一处山谷中。
赵崇光听到消息,心急如焚,立时要去救。
晏闻与他,不仅是知己、妹夫,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而这一次晏闻前往鞑靼打探消息,也是自己答应,万一晏闻中途出事,不说是跟明容没法交代,自己这关,也过不去的。
然而言念说得无错,他是一军主帅,身上责任重大,关键时刻更要冷静决定,绝不可意气用事。
只这会儿,除了他和言念,还没人知道晏闻发生了危险,就算心急如焚,赵崇光也得保持镇定。
明容一到军营,便随着众人一起忙了起来。
若不置身其间,明容根本想象不出,蒙北大营的疠疾严重到什么程度。
几处连在一块的帐篷里头,所有染疠疾之人都被集中于此。
不时有大夫还有医士们进进出出,或是诊治,或是喂药,若遇到难题,还要聚到一块商量。
而此时帐篷之外,堆起了无数只炉灶,不间断地熬着药,随后送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与汤药交融的味道。
换上罩衣,带好了面巾,明容跟在朱绍严后头,一块走了进去。
“这两日还算好些,听说赵郎中带着人初来之时,最多一日倒下百来号人,那可都是要为国杀敌的兵将。”
就连一向爽朗的朱绍严,提起这儿的情形,面上都显得有些无奈。
明容也能体会他的心情。
也就这么几十个大夫,面对的却是数不清源源不断的病人,心中压力,竟是可想而知。
“这位快不行了!”有大夫说了句。
明容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
地上躺着一人,头上已然蒙了白布。
有人担着木板过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给这位裹上草席,抬了出去。
明容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本该在战场上为大周拼杀立功的人,却死在了疠疾之下。
“这是延误了。”
大夫在旁边道:“送来时,他算是轻的,那会儿还帮着给边上人喂药,谁知道一晚上工夫,就不成了。”
此时坐在郡王的帐中,明容不由自主愣了起来。
“明日便回去?”郡王商量。
明容回过神,看向郡王。
“到底是个女孩儿,在这儿总是不方便。”
郡王耐心劝道,赵崇光心疼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