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钟?!”
陈翰脚步迅速跟上,与张健波埋头往外走。
“张师兄,这组编钟的数量有多少啊?”
“暂时是出土了三个,其中一个比较残破,另外两个保存情况很完好。”
一提到编钟,陈翰立马就想到了曾侯乙编钟。
没办法,这套编钟实在是太有名气了,比越王勾践剑还要有名,是真正的国家级重器。
不过除了曾侯乙编钟之外,华夏考古也陆陆续续发掘出不少成套或者独个的编钟。
编钟音乐清脆明亮,悠扬动听,能奏出歌唱一样的旋律,又有歌钟之称。
早在3500年前的商代,华夏就有了编钟,不过那时的编钟多为三枚一套。
编钟的真正兴起,是在西周以后的事。
在周礼之中,音乐也是礼的一种,当时只有贵族才能享受音乐,而且不同等级的贵族享受的音乐也不同。
比如《论语》中那句“八俏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孔子用来骂鲁国的季氏逾越制度。
俏是奏乐舞蹈的行列,一俏指一列八人,八俏八列六十四人。
按照周礼的严格制度,只有天子才能用八俏,诸侯用六俏,卿大夫用四俏,士用二俏。
季氏是鲁国的正卿,按制只能用四俏,但是却逾越用了天子才能享用的奏乐舞蹈规格,就被孔子指着鼻子骂了。
孔子用“礼崩乐坏”来形容春秋末期的社会心态,可见在周人眼中,音乐是一种多神圣且高级的东西,是和整个社会密切挂钩的。
其实不只是华夏,在欧洲的历史上,早期的音乐也同样是只有上层贵族才能享受的高级娱乐。
而编钟作为华夏上层贵族专用的乐器,是等级和权力的象征,同样也是有一套使用规范的。
商代的编钟,至少需要由3个钟组成,多点的话就是5个。
西周中晚期,编钟已由3枚或5枚发展为8枚一组,能发出相隔一个小三度或大三度音程的两个音级。
当时的编钟经常用于宫廷宴会演奏,被称为“钟鼓之乐”。
至春秋中晚期,又增为9枚一组或13枚一组。
至战国时期,一组编钟的数量就更多了。
视主人的“财力”和对音乐的喜爱程度,都可以继续添加更多钟数,增加演奏的层次感和恢弘感。
大名鼎鼎的曾侯乙编钟,就是一套由65件各式种组成的超大型编钟。
不但彰显了我国音乐文化和青铜铸造技术的巅峰色彩,而且曾侯乙编钟还比欧洲十二平均律的键盘乐器的出现要早将近2000年。
要论玩十二平均律,钢琴在编钟面前就是弟中之弟!
现在M1号墓也出土编钟了,那可是大事啊!
可把陈翰激动坏了,脚步飞快的往文物存放室跑。
倒不是他多热爱音乐。
主要是,这编钟带铭文啊!
几乎所有编钟,都会在钟体上刻录铭文,而且刻录的内容一般信息量都还很大!
没几步路的功夫,陈翰就跟张健波来到了文物存放室。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但是文物存放室内还灯火通明,李教授和孔建文带着几位夏商周和秦汉研究室的研究员,全都聚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旁。
三个编钟,被他们围在中间,不断的被打量。
陈翰连忙也凑了过去,打量了起来。
这三个编钟的形制大致相同,都是甬钟,钟体皆为扁圆如合瓦,有棱,上细下粗,外观看起来和博物馆里展出的那些编钟差不多.
器身上均饰浮凋繁密细小蟠螭纹,感觉如果用手摸的话,肯定会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