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何事?”
“敌人既已出手,就绝不可能只是烧几间铺子这么简单,很可能是针对新纸的掌控权。”荀或若有所思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王子师提及新纸之事,如今看来,那便是个引子。”
“兄长的意思是,那些人还会继续出手?”
荀或点了点头道:“不错,城外造纸厂仍在,少几间铺子除了恶心咱们,对他们却毫无益处。如某所料不错,真正的手段还在后头。”
荀谌面带忧色道:“只是眼下敌明我暗,不知那些人下一步将如何行事,咱们便略显被动。”
荀或叹了口气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子初那边依旧毫无动静,便说明时机未到,咱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姑息养奸,真不知他林子初在想些什么。”
荀谌皱眉道,似乎对林朝的策略有些不满。
……
与此同时,此次桉件的苦主甄俨,昨夜得知了铺子被烧,伙计被杀的消息后,于今日一大早便来到了林府。
他并没有去找内府讨个公道,因为他相信内府一定会彻查此事。
但于此同时,他也嗅出了这里面蕴含着的危险与阴谋,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最粗的大腿,小舅子林朝。
不管如何,先抱上再说。
听完甄俨的讲述,林朝却笑了,同时给甄俨递上了一杯热茶。
“怎么,贤弟你怕了?”
林朝说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不过却笑得很冷。
十多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王允,你该死!
甄俨苦笑道:“兄长莫要开玩笑了,小弟虽然不怕,但长此以往,新纸的生意也就没办法继续做了。若是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城外的造纸厂出手,小弟该如何应对?”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甄俨不是不懂。
但一个最基本的逻辑就是,我为你办事,可以不求财,不求利,但你总得保证我的安全吧!
内府与世家,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争斗,断然不是我这小身板可以参与的。
那些人今天能烧我的铺子,说不准明天就能闯进我家里杀人!
对于忧心忡忡的甄俨,林朝却挥袖笑道:“不用应对,由得他们去闹,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们若针对你,那你便躺平就是。”
闻言,甄俨一愣,随后拱手问道:“敢问兄长,何谓之……躺平?”
林朝笑了:“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不就好了。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了对付你的理由。”
“这……”
望着自在饮茶,彷若不争于世的贤者一般的林长史,甄俨总感觉今日林家兄长的画风有些不对。
天下无寡的林子初,何时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
大概是看出了甄俨的疑惑,林朝笑道:“贤弟,某且问你,往年郯县何时雪落?”
甄俨虽然不明白林朝此问的用意,但还是马上拱手道:“大抵在冬月初中旬。”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冬月初三。”
“这就对了。”
林朝站了起来,下一刻却转过身来,背对着甄俨的同时,目光望向远方,口中缓缓说道:“今年天下不太平,一场大战打了半年,咱们虽然胜了,可终究只是惨胜。此刻冀州和兖州大地上,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早已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如何挺过这个严冬?
昔年兖、冀二州的百姓不属于我徐州管辖,自然不用考虑太多。可如今咱们接管了地盘,就得考虑百姓的死活。
就在如此紧要之时,徐州府库中却并无周济百姓之粮。可若放着不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