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这个群体,基本算得是官员预备役,始终是拥有一些特权的。
这些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载,为得就是这点特权。
如今将他们全部斩首正法,固然是赏罚分明,但从此刘备也就失了天下读书人之心。
而且自汉代开国数百年以来,可从没有一举斩杀数百名读书人的先例,无论再大的罪过,都没有这样干过。
这个时代,一位读书人不仅仅是一家的希望,更有可能整个宗族的希望,是他们光耀门楣,封妻荫子的唯一可能。
就算是朝廷,也都将读书人当成宝贝看待。因为天子始终要靠这群读书人治理国家,管理百姓。
如此重要之人,你想像噶韭菜一样斩杀数百人,届时必然会引起动荡。
而这个动荡的代价,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承受的。
所以对于田丰的提议,众人都摇头叹息,沉默不言。
荀或见众人都沉默了,便继续开口道:“诸位皆饱学之士,如今数百士子仍在狱中,还望诸位思一良策,稳妥解决此事。”
众人还是沉默,却都开始皱起了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片刻后,身为刑部尚书的沮授开口道:“毕竟涉及数百名士子,某以为此事不可声张,更不能大张旗鼓的处置。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安抚那些士子,以求息事宁人。”
说实话,这场甄府门前的械斗,双方死伤加一起也不到两百人。
若是放在战争时期,这个数字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半朵浪花也掀不起来。
但此处毕竟是郯县,又涉及数百位读书人,所以才变得棘手起来。
倒不是说沮授不敢诛杀这些读书人,也不是他想和稀泥,只是他心中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其实就是以王允为首的世家搞得鬼。
而从林朝之前对这些世家的态度来看,摆明了是要姑息养奸,先稳过这段时间再说,所以沮授才会提出这个方桉。
与其说荀或召集众人是商议对策,倒不如说是和王允、司马防等人来一场讨价还价。
“安抚也可,只是该如何安抚?”
荀或看似是在问沮授,但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了王允身上。
沮授思索片刻,又开口说道:“自是双方皆不作处罚,各自归家。至于冲突中被杀之人……也由州府一并抚恤,料理身后事。”
听罢,荀或迟疑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事是士子挑起来的,如今不作处罚,已经是州府宽仁大度,这个结果他们应该也能接受。
可谁知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允却是一声长叹。
“老夫之前就说过,这等承载圣贤之道的新纸,断然不可掌控于商贾之手,理当收归官营,不然便会生乱。如今看来,却是老夫所料不错。眼下祸已造成,即便不处罚,怕是也难能息事宁人。”
闻言,田丰和荀谌皆是面皮一阵抽搐,胸中的怒意直冲天灵。
这老匹夫,果真比林子初还要无耻!
事明明是他挑起来的,眼下却扮坐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当真是无耻之尤!
荀或也差点被气笑了,望向王允的目光中除了不屑,更多了几分鄙夷。
用别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意图,果真不当人子。
“那依王公之间,当如何处置?”
王允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那必然有自己的图谋。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荀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想让王允开出自己的价码。
王允直接忽略了众人的目光,缓缓开口道:“诸位,这些士子终究是国之栋梁,咱们大汉未来的希望,如今折损百人之多,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又如何能平息众怒?
更何况此番乃是因甄府丞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