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有人偷偷在外徘徊,形迹可疑。”入夜后,杨延寿小声禀报。
不出杨玉所料,果然有人深夜偷偷前来。
昨夜饮宴上他说出推恩令时,曾留意观察众人神情,当时就猜测出里面不乏长安,吴楚等国安插的内间。
但只是暗中观察,权做不知。
他相信,燕饮结束后,必定有人将消息传递出去。有了今日白天一整天的缓冲,那些人也该做出反应了。
“不要惊动他人,小心引来内室。”杨玉叮嘱道。
婢女已经被他以不喜人陪侍为由打发走了,如今这里只有他跟杨延寿两人。
“李彻拜见中方先生,深夜前来,实属逼不得已,望先生恕罪。”第一个来的竟是李彻。
在梁王眼皮子底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当然逼不得已。杨玉装作没听懂什么意思。
李彻偷偷观察杨玉表情,见其没有不悦,才悄悄松口气。
两人跪坐下来,李彻有些犹豫,不时看向杨延寿。
“此吾家人,亲如手足。”杨玉安其心。
李彻明显松口气,说道:“昨夜听先生一席话,深入肺腑,彻受益匪浅。此次前来,想听听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见解,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说完,对杨玉一拜。
“哦。”杨玉颔首道:“那吾就说说拙见。”
李彻一震,忙打起精神。
“自汉立国以来,先有高祖白登之围,后有吕后之辱,文帝时匈奴更是数次入寇,竟逼的文帝几欲御驾亲征,然终未成行,彼时匈强汉弱,二十年间文帝忍辱负重。终此种种,匈奴诚汉之大敌也,此为外患。
另,正如吾昨夜所说,汉立国以来削藩不止,高祖诛异姓,吕后削刘氏,文帝虽仁德,亦有削藩之举,然诸侯坐大之势终是悬而未决。今上继位以来,观其重用法家之人晁错为御史大夫就能看出,削藩之心坚矣,诸侯国岂会坐以待毙,双方之间必有一战,此为内忧。
内忧外患之下,一个不慎就是兵戈四起,危若累卵呀。”
杨玉侃侃其谈,看似说的一字不差,但全是废话,但凡明智之人都能看出,大战势在必发。各诸侯国对朝廷削藩不满不是什么秘密,吴王刘濞图谋反叛更不是一天两天了,文帝还在位时就多有不轨。
果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信息,杨玉所说更非自己所想问,李彻有些焦躁。
他忍不住问道:“不知中方先生如何看各国诸侯王,其人如何,中方先生可否评价一番?”
这就忍不住了,果然急了,杨玉瞥了对方一眼,正色道:“诸侯贵胄,此非吾一白身所能置喙也。”
不等对方插话,杨玉话音一转说道:“但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吾又与你一见如故,看你甚是亲切,仿若吾孙,说说倒也无妨。”
一句话说的李彻果然露出笑容,认为中方先生与他亲近,浑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被杨玉做了爷爷。
“这些年,吾走南闯北,亲历各国,察风土人情,观各色人等,倒也知晓一二。”
“在吾看来,楚王决,遇事一言而决,不为人左右。”
其实就是狠厉残暴,造反时太傅丞相劝谏,一言不合全给杀了。
但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果决。
“胶西王勇毅,天下无双。”
过于勇敢了,吴王刘濞一派人联络他相约造反,马上便同意,有勇无谋。还主动派人去联络齐王、菑川王、胶东王、济南王、济北王等齐地一脉的兄弟。失败后,说我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干脆利落的自杀,太后,太子也跟着自杀,一家子相当勇敢。
“齐王宽恕,得人爱戴。”
所谓宽仁,就是软弱,答应造反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