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文帝十五年,新垣平宝鼎之事出,后事败,新桓平夷三族。”
文帝继位十五年后,才运作贾谊当年所提之事,整个宝鼎事件就是文帝策划的,新桓平不过是他推出的傀儡。
《史记》:新垣平以望气见,颇言正历服色事,贵幸。文帝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谋议巡狩封禅事。
一个作《王制》,谋议巡狩封禅,将文帝的意图暴露无遗。
作《王制》,意欲提振王权也。
商汤伐夏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武王伐纣,师渡孟津,作《泰誓》;战于牧野,又作《牧誓》;周公平叛,作《大诰》。
这些都是为了提振自身气势,震慑敌人用的。
封禅同样如此,秦始皇封禅泰山六次巡狩天下,都是为了震慑六国余孽,汉武帝十次东巡六次封禅,除了求仙之外,也在一直不遗余力的提高皇帝权威,包括后来的唐太宗封禅。
宋真宗最能说明情况,宋真宗与契丹签了澶渊之盟后,被很多人认为城下之盟,是耻辱。一时毁誉无数。宋真宗为了洗刷污点,提振威名,搞出了天书事件并封禅泰山。
间接拉低了封禅资格,自此之后,再无人好意思封禅。
故,文帝无论是作《王制》,还是谋划巡狩封禅,都是为了提振自己权利,打压勋贵集团的目的。
可惜哪怕文帝即位十五年了,早已坐稳了帝位,面对勋贵集团的反扑还是扛不住,将新桓平丢了出去,夷了三族才平息勋贵集团的怒火。
史记记载:自此之后,故孝文帝废不复问。
文帝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压制勋贵集团的事了。
此事极为隐秘,毕竟是文帝不光彩的隐讳事,杨玉只寥寥提了一句,并未细说。但已经足够了,还是让刘启心中一凛,因为那时他已二十四岁成年了,开始问政,恰好知道内幕。
夫子晁错以前给他讲过此事,不过晁错着重提到的却是欲想改革,就必须心志坚定,不畏艰难,不如此无以功成。
刘启深深记住了此事,故登基以来如此大刀阔斧的开拓进取,对功勋集团的任何反对都弃之不理,未尝没有洗刷文帝耻辱的想法。
杨玉看向景帝,缓缓摇头:“反观陛下,何之急也,何其不慎也。”
刘启反复思考,也觉得有理,不禁问道:“那如今不削藩,改行推恩令呢?”
既然中方先生诟病削藩令太过强硬无情,时机选择的不恰当,有些操之过急,易引起诸侯王的敌视。推恩令却刚好相反,润物细无声,化一切于无形,想来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刘启露出期待之色,
没想到,杨玉还是摇头:“推恩令虽好,足以塞天下人之口,使诸侯王亦没有反叛之借口,但推恩令与削藩何异?归根结底都是挖诸侯王之根基。
今汉弱诸侯强,颁行推恩令,诸侯王必反,不然就是束手就缚,坐以待毙。未闻世间有愿为鱼肉者,何况一国之诸侯哉。”
历史上汉武帝推恩令施行的畅通无阻,那是因为他老爹景帝给他打好了基础,七国之乱打赢后,诸侯国就近乎半废了。
然后又用十几年一点点收回诸侯国的权利,将其塑造成只能享受租赋的吉祥物。
朝廷强诸侯弱,后者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中央朝廷。
现在呢,则刚好相反,朝廷处于弱势。
“且陛下现在就算下旨永不削藩,诸侯亦不信矣。”
诸侯国那里,刘启已经信誉破产了。他刚登基三年,就削了四个诸侯国的封土,还都是大国强国,吴王那里更不用说了,砸死了人家儿子。
功勋集团那里呢,刘启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历史上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