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一杯就走,夫人知道了,非打死小人不可…”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齐密的脚步声,沈毅回头一看,一顶轿子停在了赵家门口,轿子落地之后,轿夫压轿,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一身绯红色官服的中年人…
正是赵治赵昌平。
嗯,准确来说,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老年人了。
不过赵尚书身材高大,面目英俊,虽然有白发但是不太多,而且精神头很好,看起来完全没有老态。
沈毅微笑着迎了上去,对着赵昌平拱手道:“赵师伯回来了。”
赵昌平看了一眼停在自家门口的马车,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毅,微笑道:“看到这辆马车,我便知道是子恒来了,这建康城里的京官,哪怕是个七品官,出门多半也是要雇个轿子的,只有你沈子恒,天天坐着个马车。”
“坐不惯轿子。”
沈毅微笑道:“总觉得给人抬着走,浑身不自在。”
赵尚书拉着沈毅的衣袖,一边朝着自家走去,一边微笑道:“这轿夫也有轿夫的学问,一些轿夫抬得又快又稳,比马车灵巧,也比马车舒坦。”
“你这个怪癖,趁早改一改。”
沈毅面带微笑,没有再接话,而是开口道:“今天师伯回来的倒是早,刚才问门房,门房说师伯前些天有时候到子夜才能回来,我便想着过两天再登门叨扰。”
“今天户部清账了。”
赵昌平看了沈毅一眼,爽朗一笑:“而且听说子恒伱昨天回了建康,老夫就想你今天多半要到家里来,便提早回来了。”
“本来昨天就要来的…”
沈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无奈昨天被叫到宫里去了,弄到深夜才到家,便没有来打扰师伯。”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进了赵家的正堂,赵尚书吩咐家里人给上了茶水,然后又让下人把家里人喊出来见人。
沈毅连忙摇头:“已经很晚了,就不要打扰伯母和两位兄长休息了。”
赵昌平皱了皱眉头,随即作罢,微笑道:“那就算了,等过两天休沐了,师伯也没什么事的时候,你再到家里来,叫上张简,咱们好好喝上一顿。”
沈毅低头,应了声是。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赵昌平开口问道:“子恒这半年,在东南差事办的如何?有没有需要师伯帮忙的地方?”
身为户部尚书,朝堂大佬,一般都是别人求他办事,他决不可能主动问出需不需要帮忙这种话。
可见沈毅在赵尚书这里,份量还是很重的。
或者说,赵昌平很看好沈毅的前途。
沈老爷微笑道:“差事办的还算顺利,明年不出什么差错的话,到年底,小侄就能回建康交旨了。”
“至于帮忙…”
沈毅微微低头道:“只要师伯还在尚书任上,让朝廷里的那些小人忌惮,不敢害小侄,便是对小侄最大的帮助了…”
“明年…”
赵尚书没有接沈毅最后一句话,而是接了他上一句话,这位大九卿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明年太短了…”
“你刚升的五品,到明年年底还不足两年,你这个兵部郎中,绝难升到侍郎的位置上…”
“而继续在兵部干下去,你这个兵部郎中按部就班,至少要做上十年…”
赵尚书捋了捋下颌上的胡须,开口道:“子恒你在东南功劳不小,明年回京之后,陛下多半会赏你点什么,到时候,你不能跟陛下要官职,而是要让陛下给你调职…”
他抬头看了看沈毅,然后伸手敲了敲桌子。
“调职吏部郎中或者…”
赵尚书语气平静。
“或者中书行走。